回到客栈,还没有人回来,不管是圣子纳心,还是那客栈老板与徐乔,兰剜只好和那名圣宫侍者坐等。
外头已经黑至极限,只能见零星灯火,却没有人回来,兰剜将干粮分于侍者垫饥之后,隐隐担心起来,正欲出门寻找,就见一名身穿银袍的高大男子迈步进来,就站在门口对着他道:“纳心有了些麻烦,我可以送你们去找他。”
兰剜不信,以为有诈,就见那男子袍袖一挥,银光迸射而出,环绕在他们身周,顷刻间,眼前景色变换,竟是来到座陌生宅院中,耳边则是男子残留的话语声:“进去左转,他就在里面。”
除纳心以外,兰剜第二次见到有人使用神通,当下心中畏惧,不再疑有他,赶紧按照男子吩咐向前走。
纳心确实有了些麻烦。
那县丞招供以后他未全信,但也改了主意,准备将人带回皇城留作日后他用,可谁想,刚押着那县丞关进牢房,他的小腹就隐隐作痛起来。
他顿时苦笑,没想到这个时刻会来的如此快。
小蛇见他虚弱的靠着墙边,连忙游过来,眼中满含着担忧,纳心却看着它,突然对它道:“谁会想到我身为圣子,却会羡慕一个ji院头牌。”
可他的自嘲,小蛇听不懂,它歪着脑袋疑惑的模样,更为可爱,像极了他第一次在只曳身边见到他时候的样子,可它分明也出现在过花别洛身边,与他也关系密切。
在他看到那副画以后,就派人证实过此事,那晚目击者颇多,他证实得很轻松,也得知有与只曳身形相仿之人,曾是花别洛的金主常客。
虽那一晚中彩者不是他,但之后他仍是在他房里宿了整夜,因此许多人都说花别洛命好,同时身傍两大金主,福气不浅。
于是这小蛇的来历,也呼之欲出了,纳心忍着痛,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轻声道:“别担心,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
生下来,也只是陪他呆在寂寞的圣宫,继续步他的后尘,何必呢……
寂寞的人,只需要他一个就好。
纳心闭上眼睛,等待着时间过去,等待着小腹的坠痛加剧,等待着身下濡shi满地,再也回天乏力。
兰剜到时,还不知纳心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瞪向关在牢房里的县丞与客栈老板时,也只见他们跪地求饶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看了看已然昏迷的纳心,又看了眼盘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的白色小蛇,俯身将他抱起,带回了客栈。
而那侍者也同样,背着人事不省的徐乔,一起回来了。
将纳心安置在床上,兰剜检查过周身都没有伤口淤青,一切如常后,那圣宫侍者主动上去为他号脉。
他会些医术,立刻就发现了纳心的异常:“圣子……似乎怀有身孕?”
兰剜惊诧,随即问道:“多久?”
侍者想了想,答道:“应该已有二月余。”
二月余……竟是先帝过世之时?
他当即有了决定:“不要声张,待他醒来。”
纳心这次没有睡太久,他醒来时,侍者已经带着徐乔去隔壁休息,房里只有安静坐在桌边的兰剜。
小腹已经不痛了,感觉却仍鲜明,纳心心中喜忧顿时掺了半。
见他下意识抚摸小腹的动作,兰剜开口道:“孩子很好。”
“是,他很坚强。”纳心再次苦笑,抬头对兰剜道:“男人怀孕,对兰将军来说,挺骇人听闻的吧。”
兰剜沉默片刻,摇摇头:“不,你是我知道的第三个。”
第一个,是前任圣子,纳心的父亲仇简。
第二个,是他名义上的干妹,兰洛。
“也是,兰将军比我年长二十多岁,自然见多识广。”纳心倒不意外,毕竟兰剜也是曾经盛司勇的心腹。只是:“您该知道我与盛纳言也不干净,如今我与令妹都有了身孕,兰将军不趁机除掉我为他固宠吗?”
这问题,着实尖锐,兰剜却没半分迟疑,立刻就道:“他从前不举。”
所以,竟是连云生爹爹已为他治好了旧疾的事也知道,这个兰剜,当真不简单。
纳心于是又道:“那您的意思是,令妹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兰剜点点头,突然将眼神投向了睡在纳心枕边的那条小蛇。
纳心心中顿时痛了起来,原来……竟连花别洛的孩子……也是……吗………
可是兰剜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在后宫见过它。”兰剜没有丝毫隐瞒,这让纳心感到十分疑惑,就听他接着说道:“你可以防备我,但我对你没有恶意。”
关于这点,纳心同样确信,所以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兰剜起来。
但兰剜不再解释,而是道:“你宫里那位侍者我接回来了,徐乔还未醒,老板与那人我仍留在牢里,你大可放心。客栈厨房里米面确实不多,我只能为你简单做些,你吃一些再继续休息吧。”
纳心这才注意到兰剜的面前,放着一只素白的碗,纳心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