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之后,只曳又消失了好几日。
纳心则一切如常,该吃吃,该睡睡,甚至捡起了荒废的事务,开始起早上朝。
盛纳言是想见他的,但不是在朝上。
因此这日散朝之后,他便把纳心叫到侧殿书房里,准备以养胎为名,劝他在圣宫好好休息。
岂料这时,门外大监来报,竟是洛夫人来了。
盛纳言当即皱眉,有些懊恼花别洛的不请自来,却在看到他身后侍者手里拿的东西时,尽量舒展了眉目。
那是整整三十六箱金银珠宝。
“陛下。”花别洛,也就是兰洛,朝盛纳言福了福身子,格外大方温婉地说道:“这里是义父与义兄为臣妾准备的嫁妆,前几日才从老家送过来,臣妾感念陛下宠爱,也愿为国家效力,因此决定全部捐给国库用以赈灾。”
灾情虽解,但影响仍未完全消退,各地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最紧用的就是钱。
花别洛此举无异雪中送炭,盛纳言就算再看轻他,也不好再给他冷脸,因此当即笑着对他道:“洛儿实在有心了,可这本该是你的体己钱。”
当着众人的面,盛纳言还知道要装装样子,不能收得太理所当然。
也是许久没被盛纳言如此温存款待,花别洛当即红了脸,现出小女儿般的娇羞之态:“陛下,您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盛纳言便想再夸他几句,结果门外又来了一人——是燕问。
“燕相怎么来了?”盛纳言的目光立刻滑到了燕问身上,更注意到,他手里正拿着不薄的一叠折子。
燕问走进来几步,就在门口拱手行礼,对盛纳言说话:“是有要紧事。”
说着,他看了看殿内林林总总的人,尤其注意到了花别洛,便犹豫起来。
盛纳言立刻意会,挥手对花别洛道:“洛儿先回去吧,明日早朝我替你向众臣请功。”
花别洛心里简直搅成了一团,又碍于场面,不能显出来,只好笑着福身告退:“那臣妾先走了。”
他惯会察言观色,曲意逢迎,但想到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压身钱,竟就这么轻易给出去了,说话时难免艰涩了几分。
也许就是这几分,让纳心没来由看了他一眼。
他那双澄澈的眼睛望过去时,花别洛正好回头。
于是两人的目光,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他在想什么?”花别洛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看穿我了吗?”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不,他没见过花别洛。”
就这么心里打了番鼓,便连脚步也匆忙了起来,使得还未挪开视线的纳心几乎瞬间意识道:“这个洛夫人,似乎有些问题。”
于是,等花别洛离开之后,燕问还未开口之前,他率先拱手道:“陛下,那臣也告退了。”
说完,不等盛纳言挽留,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还格外贴心地为盛纳言与燕问关紧了门。
盛纳言简直气闷,但燕问在前,也不好去追纳心,只好抿了抿嘴角,又摆出惯常的那副温雅姿态问燕问:“燕相,你来是为何事?”
燕问便将那些折子悉数呈上:“陛下,这里,是几位元老大臣的折子。”
他将折子一一摊开,指着里头大同小异的内容,对盛纳言道:“几位老大臣是想问您,何时立后?”
出得门来,纳心却不是去追兰洛的,而是径直去找了鞠子骞。
鞠子骞对纳心的到来意外极了,刚要询问,便听纳心问道:“鞠大人,您说好要请我去落红柳绿院喝酒的,还作数吗?”
饶是鞠子骞,也难免尴尬起来。
他是知道纳心正怀有身孕的,但他不能暴露自己与盛纳言往来亲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回绝。
便听纳心又道:“鞠大人,我想去看看竹九。”
“听说,他同我长得很像。”
鞠子骞也不知道自己瞒着盛纳言把纳心带到落红柳绿院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听到竹九这个名字时,莫名慌张了下,便点头答应了纳心。
纳心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极了,知客嬷嬷见到是鞠子骞,立刻殷勤道:“哎呀大人你可算来了,有几日没见了?竹九都怪想您的。”
纳心在鞠子骞身后听得简直要笑出声,爹要是想着这个鞠子骞,那恐怕现在就被云生爹爹带走了。
可立刻,鞠子骞的回话却令他意外:“那日之后太忙,倒是冷落了小九,不知他那大金主现在可在?”
“在呢在呢。”知客嬷嬷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谁,忙道:“还跟上回一样,鞠大人与这位小公子慢坐,我去叫他,一时半会的,没事儿的。”
“大金主……是谁?”待知客嬷嬷走后,纳心疑惑地问道。
他爹竟然有大金主?
鞠子骞先给纳心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啜边道:“不知道,不是朝里头的人,似乎是别城来的大财主,出手相当阔绰,日日都包着他,不让他见人,若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