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没多久,喻礼就又困了。他躺在床上,手里紧攥着谭以沛的衣角和他聊天,很快就没了声音,谭以沛替他搭好被子,坐在床上处理这两天的工作。
周一早晨喻礼在车里和谭以沛接吻,接着径直去了教室,几个室友替他占了位置,喻礼翻过书,在书的第一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学生活开始了。
吴远近果真搬来了一台电脑,看上去配置很不错,连椅子都换成了电竞的,喻礼感叹的同时,问他怎么不开机。
吴远近黑着脸埋怨,说网线还没扯好。
大多数第二天没有课的情况下,喻礼会回家和谭以沛呆在一起,只是这种情况很少,谭以沛最近又很忙。
有时候谭以沛站在他的教室门口,等待下课,然后从人群中一直看着喻礼,等着他过来,两个人在吵闹嘈杂的食堂吃饭,在送他回寝室的路上偷偷地,很快地亲一下。
天气变冷的这几天,下了很大的雨,连续几天都YinYin沉沉,谭以沛不在市内,去哪个地方出差也没有说清楚,喻礼点了份砂锅,和吴远近讨论课上遗留的问题。
“你一会儿回家?”
“嗯,”喻礼点点头,“好冷,我没有厚衣服了。”
吴远近咬了口烤肠,提醒喻礼这两天游戏上的活动不要忘。
喻礼说好,撇开头,有股想打喷嚏的冲动。
喻礼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畅快的喷嚏,眼里含着泪。
喻朝林的脸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喻礼面前的,在食堂里挂立着的几个电视机上,同步播放今天中午的本市新闻。
喻礼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喻朝林本人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中,是他的那个儿子,在新闻里留下了一个背影,喻礼认得出来。电视里主持人解说喻朝林名下企业的种种罪证,也隐晦提到了其他的非法行为。
喻礼觉得自己后背很凉。
吴远近注意到喻礼盯着电视很久了,他扭头看了一下,电视里正在播放广告,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喻礼看的这么入迷的。
喻礼被他伸过来的手恍了一下,才又低头吃饭。
他边吃边想,新闻里说的,喻朝林至今没有下落,那是不是还没抓到,他突然警觉起来,往左边看了一眼。
那边有三个男子,在他回头时很快也扭过了头,喻礼愣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摸着左手手腕的表盘。
吴远近饭都要吃完了,喻礼还是一副魂不守舍地样子,吴远近问:“怎么了?”
“没事”喻礼摇摇头,那三个男子不像是老师,也不是学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
“看你不像没事啊,脸都白了,一会儿你哥接你回家吗?”
喻礼正要回答,手机就响了,他按下接通,听筒传来了谭以沛的声音。
喻礼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吃完饭了吗?”
“还没,还在食堂。”
“一会儿直接到正门,我接你回家。”
“好。”
喻礼挂了电话,也没什么食欲再吃了,他临起身前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三个人说说笑笑,好像确实是他想多了。
他和吴远近一起出了食堂,然后分开,自己快速地朝大门走去。
天很冷,很Yin,刮着要穿透他身体的风,身体里像被捅破了个口。
谭以沛等着喻礼上了车,没急着开走,把他的手拉过来,皱着眉问:“怎么这么凉?”
喻礼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喻朝林犯事了?”
他像是在问谭以沛,实际上却在肯定。
谭以沛把他抱在怀里,说:“别怕。”
喻礼在他怀里摇头,头发擦过谭以沛的颈间,痒痒的。
“我没怕。”喻礼小声说。
“喻朝林在哪儿?”他看着谭以沛问。
谭以沛说:“很远的地方。”
“不把他……交出来吗?”喻礼有些纠结,他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谭以沛揉乱了他的头发:“过几天。”
喻礼:“你是不是……找人跟着我?”
“嗯。”谭以沛没否认,“我们回家吧,宝宝?”
喻礼拧着眉,扭头看着对面的校门口,这个时候人流量很大,三五成群的学生推着车或者凑在一起过马路。
他看着窗外喃喃道:“喻朝林……竟然,有那么多,像我一样的……人”
谭以沛强扭着他下巴,让喻礼看着自己:“不一样,你跟别人都不一样。”
“我只是觉得,那些人……”
“这是债,他在还了。”谭以沛打断他。
喻礼问:“怎么还?”
谭以沛笑笑,发动了车子:“怎么欠的怎么还呗。”
喻礼茫然不解,自己想了一会儿,再明白过来时,也不想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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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朝林本人出现在电视机里是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