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骨瓷的碎片锋利如刀,对景看到他满手的血,满腔怒火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冲过去把他的手抓起来看,白嫩的掌心已经嵌了许多的碎片,最深的一片卡在关节处,用血rou模糊形容也不为过。
干嘛呢!疯了吗?啊?土匪头子想碰又不敢,只能扯着嗓子道,人呢?叫个大夫来!快点!
何妈不在,其他下人根本不敢进屋,听了大当家的喊才敢动弹。大夫很快就来了,三当家的也来了,见文轻倒在地上,从来也不知道哭为何物的女人心中一痛,竟抱着他吓哭了。
文轻还有一口气在,见粉牡丹愿意主动抱着自己,傻乎乎的道,要是挨打你就对我好,我天天挨打也愿意。
三当家想揪他的耳朵,又怕一揪给揪死了,破口大骂,滚你妈的蛋,你天天挨一回,老娘还不愿意做寡妇呢!
合着他俩才是郎情妾意,对景依旧觉得这小子活该,他的狗爪子要是不乱摸,未必要挨这一顿。
他没有什么Jing力放在别人身上,大手一挥让三当家的带人滚蛋,别再来自己的院子了,否则见一回打一回。
音问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袖子,对景从来没叫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心疼的不得了,把人搂在怀里,捧着那双手让大夫挑出碎片,仔细的包扎好。
怎么脾气这么大,说你两句也不行了。土匪头子忍不住嘟囔道,平时也不见小少爷有这样的脾气,就是刚上山的时候,也一点看不出这样的骨气来。
音问平时很怕血也怕疼,不过这手上的疼终究是皮外伤,一点也比不过心里的疼。他一反常态的直直盯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我没有做过,我说了你不信,你要解气就打死我,但是你不能冤枉我。
对景有些理亏,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错,方才那举动,那气氛,能不叫人多想吗?小崽子还学会闹脾气了,都是惯出来的小性儿,冤枉有什么了不起,谁不是被人冤枉着过来的,他也没说什么难听话,这都受不了,真真的小矫情。
大夫给包扎妥当,擦着脑门上的汗道,少爷这几天千万别碰水,别用力,有一道差点割着肌腱,要是断了神经,这只右手可就废了,再也使不上劲了,好在现在没大事,养养也就好了。
听到这么严重,音问也没有什么反应,手废了就废了,他便是有一只好手又如何,写出来的字,画出来的画,有谁会珍惜,没有任何意义。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对景依旧没有道歉的意思,随便哄了两下,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毕竟小少爷的脾气软,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土匪头子哪里知道,文人的骨头硬起来可以敲的邦邦响,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整整半个月,音问一点要恢复正常的样子也没有,一声不吭的缩在榻上,若是硬要他抬头,也垂着一双眼睛,连看对景也不看。
行,真行,对景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小崽子真是翅膀硬了,敢跟他叫板了,合着平时的乖巧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二当家很少看到大当家的出来吃饭,寨子里的厨子做的饭都糙,比不上小少爷屋里的小灶。他端着一碗红烧rou凑过去,笑嘻嘻的道,大当家的这是给音少爷撵出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土匪头子立刻拍了桌子,扯蛋!他还敢撵老子?老子现在看到他就烦!
那送给我呗。二当家兴致勃勃,自从三当家不跟他以后,他身上直刺挠,正盘算从rou票里挑个好的睡一睡。
当然他也就是占个嘴上的便宜,在大当家的掏枪之前溜了,要是真的不喜欢早就埋了杀了,还跟个宝一样供着做什么。
越想越觉得烦,对景不太会思考这些事情,本来也没什么,他不就是揍了那臭小子一顿吗,上了山的哪个不挨揍,那手都摸上胸了,合着他还不能生气,这种事乌gui王八蛋才能不生气。
这件事不说,其他的自己对这小少爷还不够好的?换个人早死了八百回了,要啥给啥,生气了还得哄两句,是饿着他了还是冻着他了,手上的伤不是他自己弄的吗,这脾气来的也是古怪。
土匪头子觉得这样不行,任着小崽子的性子还了得,还是不舍得打闹的,真下手收拾一顿也就好了。天天不知道脑子里在琢磨什么有的没有的,上了山跟了土匪就得认命,没那个闲工夫陪他过家家。
音问Jing神不好,食欲自然也下降了许多,身上好不容易贴的一点rou全掉了,何妈心疼得不得了,又问不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自己干着急。
早知道她那天就不该出去,一出去就裹了这么大的乱子,何妈正懊恼着,门猛的被人推开了,怒气冲冲的大当家拖着步子沉甸甸的走到音问的床前,瓮声瓮气的道,你就准备装一辈子哑巴了,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音问还是不吭声,一双被绷带包的厚厚的手搭在被子上,这几天连换药他都没喊过一声疼。
对景又问了一次,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怒极反笑,指着音问道,好,好好好,你厉害,你能耐,我是看出来了,我这小破寨子养不起你这样的菩萨,你要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