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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回来了,下山的兄弟们也一起回来了,文轻跟着跑了月余,累了个半死,结果三当家还是不待见他。
这种性格温吞的男人最会缠人,三当家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打又不能打,骂也没有用,更可恨的自己一和别的汉子勾搭,这愣头青就在门口蹲着,要哭不哭的让她睡也睡不安生。
得不到回应的傻小子很是惆怅,他一点也不懂得男女之道,不知道怎么讨好这个像玫瑰花一样热烈的女人,只会傻乎乎的追着她,诉说着自己的傻瓜爱情。
他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只好去找音问,音问听完有些惊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说话都要结巴了,你说你……喜欢三当家?是那个三当家吗?你没有跟我开玩笑?
文轻纠正他,不,我觉得我爱上她了,你懂吗,是爱情,不是浅薄的喜欢。
爱情?爱谁?音问想起女人指着他破口大骂的样子,实在搞不懂文轻的眼光。不过自己也没有立场可以指责他,含含糊糊的挑了些安慰的话。
这方面俩读书人都没经验,聊了几句也就翻篇了,何妈见他来了很高兴,端了一些切好的水果,要亲自去摘点菜回来招待,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早就在寨子的地里占了半亩,种了些当季的菜。
闲着也是闲着,音问正好有一些不懂的字句都攒在小本子上,正等着他一起解答,干脆拿出来探讨。
也难怪音问看不懂,因为这些都是本地的谚语,从字面上很难理解,文轻给他解释了意思,让他跟着自己念。
念了几句,文轻觉得他发音还是不对,便道,你要用胸腔发声。说着他又觉得用语言形容不太清楚,便挪了挪,伸手去摸音问的胸口,强调道,就是这里。
他压根也不知道音问身体的秘密,更不晓得土匪头子的脾气,他只是单纯的想教的更好一些罢了。
原本也没什么事儿,谁也没想到对景会这个时间回来了,他从来也不敲门,一推门就看到文轻的狗爪子放在音问的胸口,两个人都要头碰头了。
联想到前些日子文轻总来,俩人门一关就是多半天,再想起那张专门寄给音问的照片,对景只觉得头顶上绿油油的,老相好的找上门了呗,再清楚不过了。
音问见他来了,慌忙朝后躲,他脸上这么一慌,烧的土匪头子心里的火气窜高了几分,他上去就踹倒了文轻,骂道,小兔崽子找死呢?老子的人你也敢碰?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崩了你!
文轻猝不及防,被他这一脚踹在肚子上,狼狈的跌落在了地上,学医的只觉得喉咙处一股子血腥味,还有心情寻思是断了一根还是两根肋骨,反正是断了,估计得躺一个月。要是扎进肺里,那就得永远躺着。
小少爷没想到他竟然会怀疑自己和别人有一腿,又惊又委屈,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去拉对景,文轻才刚说爱上了三当家,这会儿要是为了莫须有的事死了,岂不是自己的过错。
这举动更是火上浇油,对景揪住他的衣领子,抬起了手,比划了好半天竟然也不知道打哪里,音问这小身子骨,挨一下人也没半条命。
杀人如麻从不犹豫的大当家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也不舍得动手的背后含义。
文轻也不是很抗揍,挨了壮的像牛的男人的几下打,脸肿的像个猪头,已经不怎么出气了,对景想拔枪,被音问死死的拽住了腿,他气不过回头想踹人,一看到小少爷的脸,脚伸出去又没了力气。
音问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的哀求道,大当家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方才他只是教我,你不高兴以后我再也不学了,求你了,我发誓我从不曾同旁人好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土匪头子冷笑,你当我瞎,没有?刚刚干啥呢?教你说话还带上手的?你俩以前好没好过我上哪儿知道,小……东西,别以为老子不舍得打你,现在老子腾不出手,等我收拾了他再好好教训你!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了音问的手,压根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少爷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朝外头流,他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争吵像一出可笑的闹剧,打碎了他全部的幻想。
若说小少爷这辈子最受不了,就是被冤枉,这是属于文人的执拗。
算上这一回,他一共被人冤枉了两次,第一次是幼年时曾被一个同学冤枉偷了铅笔,老师明知道他没有,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以为学生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不会再追究。
但是他猜错了,就为了一只铅笔,音问闹了好些日子,最后闹的音问父亲都亲自去了,叫同学和老师当着全校的面承认冤枉了儿子,这件事才算是过去了。
没有做过的时候就是没有做过,谁也不能冤枉他,谁也别想。
刚才一折腾,桌子上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骨瓷盘子碎了一地,音问不知道怎么想的,猛然将两只手压了上去,血顷刻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地板。
他挂着泪珠,眼神已然变了,抬起头来看着对景,缓缓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道,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