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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景再回来,秋意已经很浓了,院子里落满了枯叶,寨子里到处都能闻到烤栗子或者烧东西吃的香味,毕竟是要贴秋膘过冬的时候了。
何妈也很信奉这一套,孱弱才会生病,小时候给音问吃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没胖,这会儿吃两口饭难道就能胖了。
每一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做栗子饼,不是那种Jing巧的小点心,反而是一种大众常吃的面食。
首先要把板栗煮熟压成泥,再加上切成小块的红枣粒子,和面粉一起和成软硬适中的面饼,要是想吃起来香,两面都要多沾芝麻,紧紧的压在上头。
最后在锅里倒上些花生油,把饼子放进去慢慢的煎,芝麻的香味渗出来以后,吃起来外头脆里头糯,便是不好这一口的也能吃上两个不停嘴。
大当家的回来的很巧,栗子饼刚刚出锅,音问正捧着一个小口小口的吹,见他回来,慌忙迎上来,先给他吃第一口。
呦,挺香的,是什么饼?对景嫌手上脏,就着音问的手咬了一大口,烫的直哈气。
何妈就道,是栗子饼,我今天做得多,大当家的快洗洗手,这一锅就得。
对景最后还是洗了个澡,从头冲了一遍,谁叫土匪头子小时候没条件洗澡,整日像个泥猴子似的,去哪儿人家都骂他小叫花子,这口气憋在胸口里,长大了就变得很爱洗澡了,他偏要叫那些人看看,谁才是个叫花子。
一锅出六个栗子饼,何妈的手脚利索,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在小盆里堆成了小山,香喷喷的冒着热气。音问正在吃第二个栗子饼,连饼渣沾在了嘴边都不知道。
对景瞧着新鲜,这小少爷平时讲究得很,点心都要买那种玻璃橱窗里头的才好,猛地这么用两只手捧着小饼来吃,像个乖巧的学生,看着可爱的很。
他凑过去舔了小少爷唇边的残渣,笑着道,什么时候变成小馋猫了?
当着何妈的面,音问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老妈妈已经看惯了,也不理会他们,手上不停的把油滋滋的栗子饼翻了几个面。
对景的胃口比音问可大多了,一筐小饼他自己就吃了个尖儿,美美的打了个饱嗝。没有什么比天冷了能吃饱更好的事情了,天天刀口舔血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吗。
趁着这功夫,小少爷偷偷的换了身衣服,他没想到对景今天会回来,穿了很厚的裤子和外套,舒服是舒服,半点儿风情也没有,甚至有些邋遢了。
可等了又等,也不见对景有要上床的举动,反而靠在榻上饶有兴趣的翻看音问的书和笔记。
音问凑过去,把下巴搁在大当家的手背上,撒娇道,大当家下山这么久,回来也不抱抱音问。
对景闻言便把他抱在了怀里,道,这不就抱了。
小少爷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像是责备又像是委屈,道我晚上一个人睡不安稳。
还真是个小娇气包,不过这回确实是下山太久了些,恰恰是因为不想天天在山下待着,他才多待了些时候,把能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
与他而言,还是寨子里安稳,抢够了过冬的粮食,下了雪也不怕,还愁没时间抱小少爷么。
对景在音问额头上摸了一把,想起何妈刚刚跟他说的小少爷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利索的事,说是昨天还刚刚发过烧,怪不得脸色看着不太好,好像以前冬天他也经常生病,有一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反正也憋了这些日子了,再等几日也没什么。
离睡觉的时候还有点时间,只能找点别的事情打发,对景拿起了桌子上厚的可以砸死人的书,道,我不在,就看这些书?
小少爷见他真的没有要Cao自己的意思,疑心他在外头有了相好的,心不在焉的道,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的。
有文化的人打发时间的办法也很优雅,对景想着自己要是打发时间,好像除了喝酒就是Cao小少爷,其他的事情越做越无聊。
他乱翻一通,从本子里掉出一张照片来,那上头竟是文轻,背景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钟,还有一些外国人在后头。照片的背后用钢笔写了一些字,对景只认得最上头写着的是音问的名字。
音问看了,便道,这是文轻以前去英国留学时候拍的,他寄了一张给我。
对景好奇的道,英国?就那什么英吉利国?怎么弄个这么大的钟放着?
音问也不知道,他又没有亲自去过英国,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小少爷信口胡说,或许是他们那里的人很会迟到,便做个大钟提醒呢?
这倒也能说得通,提起钟表,对景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脱下来的衣服里找了半天,把一个小盒子丢给了音问,道,喏,给你带个小玩意。
蓝色的丝绒盒子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小少爷打开一看,是一块很漂亮的西洋怀表,表盘上头还镶嵌着一圈儿碎钻。坠着细细的银链子,在灯光下面闪闪发光。
这种高级的西洋货不是谁都有的,音问的年龄还用不上这东西,他记得父亲曾经有一块儿,后来在住院期间遗失了。
音问把怀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