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陶姜只身一人到了都城皇宫。
那人一身华贵龙袍,戴着冕旒,珠帘后是他如玉般地容颜,大殿里排排蜡烛染着,帐幔因为开启的殿门而晃动。
“陛下……”陶姜动了动嘴唇,他没想到这一路居然畅通无阻,就这样来到皇宫,还被李公公一路领到这里。
他们已经快有半年未见,陶姜不知道再见该说些什么。明明相伴那么多年,可其中一旦牵杂了背叛,一切都不一样了。
景樾坐在龙椅上,一双眸子清冷,凝视着地上跪着的人。他缓缓道:“你回来了,姜儿。”
谁能想到呢,在他知道陪在他身边的陶姜是被人假扮地后,他是如何忍住杀人的冲动,又是费了多大的功夫,弄清楚原委。
景樾站起身,下了高高的台阶,单膝跪在陶姜身前,他捧着陶姜的脸,满是深情地问:“你怎么就没告诉朕,原来你喜欢和尚啊,早知道你喜欢和尚,朕就出家了,可如今倒好,他们都死了,佛门已经没了。”
陶姜脸上倘着泪水,他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臣回来是为了天下灾民百姓,希望陛下能够开仓放粮,让官员修建堤坝,引水排水。先解决了内忧,在解决外患,此番臣回来,不为私情,只为解救天下苍生。”
景樾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无力,“就算是全天下人受苦受难,朕也只想跟你在一起!陶姜,朕不做这个皇帝,你跟朕走好不好?”
陶姜咬牙,红着眼眶道:“陛下胡说什么,您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担当起这份责任。即日起,我会陪伴在您左右,为您代下诏书。”
景樾用力抱住他,“只要你陪在朕身边,朕什么都听你的。”
陶姜拍了拍他的背,眼中带着几分复杂。
翌日,上早朝的时候,陶姜舌战群臣,终于取得了一众大臣力议。
由新任丞相李梵音负责百姓灾荒一事,各位大臣无条件捐款白银一万两,家中实在无钱无粮者,写下字据为证。由户部尚书林济负责江南水患,修建堤坝,拨款白银十万两。由御史大夫方清平负责彻查贪官污吏,随一百死士,一百带刀侍卫保护,
至于与北朝战争,南朝守将无用,陶姜心里早有了人选。
“成虎将军雄才伟略,赤胆忠心,杀敌有功,破敌军三万,今封为骠骑大将军,赐二十万兵马,攘外内安!钦此——”
并且,陶姜让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让景樾下了罪已诏。
内容如下:
天成元年秋八月,百姓相饥,天狗吞日,变异平仍,天道无常,万民无过,在余此人。今朕深感痛则,奉承洪业,不能造福桑梓,至百姓饥灾,背家迁移异地,老弱病残无不朕之痛惜,朕已着素槁,沐浴焚香,着素食,谪见上帝,以示侧身修行之意。
至于被堵在新平成外的灾民,景樾已经下令,开城门,每日发放粮食,并着人修建难民棚,
陶姜忙碌了一个月,终于病倒。
太医怎么自知都不好,找不出病因,无法根治。
病因特别奇怪,全身发烫,昏迷不行,乍一看好像得了风寒,可体内又好像有两股气流在做抗争。
陶姜病倒的第一天,景樾为了让他开心,已经让普善他们入宫。
心里也不是不在意,可只要是陶姜喜欢的,他都愿意。
宫里所有的太医每日都守在承乾宫,为陶姜想法子医治。
普善住在偏殿,为他诵经祈福。
戒哗小声对戒贪道:“陶姜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冲撞了什么?”
戒贪摸了摸下巴,到正殿去看陶姜,此时陶姜脸上充满了红色,或者说全身都是红色,太医们不敢给他瞎吃药,只能用千年人参吊着命。
戒哗见那些老太医捧着医书讨论,心下觉得好笑,他对陶姜旁边满眼担心,嘴上急得气泡的景樾说道:“陛下,普天之下,陶姜的医术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若是连他自己都没法医治的病,怕是没人治得了。”
景樾又怎能不知?他道:“只要还有一丝生机,朕就不能放弃。”
戒哗又劝道:“您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下救治灾民才是主要,您一直呆在这里,陶姜醒来见到您如此,肯定会生气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百姓安稳,战争结束。您还是去忙前朝的事物吧,这里有我和师兄,我们也略懂医术,您放心去忙。”
景樾亲了亲陶姜的手,他知道陶姜的心愿,所以他必须振作起来,“好,麻烦你们。”
待景樾走后,戒贪问他:“你不是讨厌皇上,怎么还肯为他着想?”
戒哗冷笑,“说什么呢,若不是为了天下灾民,我才不肯对他说一句话呢。”
戒贪摇头一笑。
“不过小师叔自打陶姜生病起,便关在房门里诵经念佛,为他祈祷,竟然连一口饭都不曾吃。怕是陶姜病好了,小师叔也饿死了。”戒哗说着,竟然快气哭了。
戒贪皱眉,心里也有些担忧,“不过,小师叔十岁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