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师兄,你说他凭什么叫小师叔法名?方丈也很少叫的,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戒哗抱怨。
戒贪闻言皱眉,训斥他:“你这张嘴,该打。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小师叔是不会在意的。”用力的捣着药,戒贪的耳朵快要被戒哗磨出茧子了。
戒哗撇嘴,“那陶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南朝人谁看见他不得吐一口唾沫?大家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说,指不定对他多恶心呢。”
药杵直接被扔到了地上,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药炉也只有他俩。
戒哗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他痛的回击,两个人在药炉中缠斗。
一柱香后,戒哗被打成了猪头,鼻青脸肿看不出任何模样。
他翁着嗓子,道:“许久年前,陶姜施主一别,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往山下跑。你那样痴心,他知道吗?”
戒贪眼睛肿了,他坐在冰凉的地上,面无表情地道:“与你无关。”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可陶姜回来后,你可高兴坏了吧,你这样肮脏的心思,佛祖又知道吗?”戒贪讥讽地问。
戒贪看向屋外,那滂泼大雨,好像下不完下不够,要把万物都给洗涤。树上的青叶都被打掉完了,被雨穿进泥土里。
“戒贪,你我本是出家人,一心侍奉佛祖才是正道,你说的,都是不该存在的。”戒贪平静道。
哈,真是可笑。“为什么就是不能承认,你他妈就是个胆小鬼。我告诉你,你这样,不会有人爱你,因为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人。你胆小,你不敢告诉他你的想法,因为你害怕一旦被拒绝,你不仅连和尚都做不成,还会被他瞧不起,我说的对不对?戒贪师兄?”戒哗越说越过分,他说完这些,就后悔了。
戒贪抬头,眼神凶狠地看着他。
戒哗有些心虚。
“闭嘴!闭嘴吧戒贪,你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小师叔的伤。”戒贪有些无力地说道。
戒贪听到这里,更想笑了,“怕是我们最敬爱最崇拜的小师叔,要抛弃我们这些可怜虫了。”
戒贪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可怜的戒贪师兄,陶姜他啊,喜欢小师叔。方丈他推算出,小师叔的情劫出现了,就是陶姜啊,哈哈哈哈哈。”戒哗简直笑哭了。
戒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药炉里被晒干的放置在桌上的各色各样分类分明的药草,顿时晕头转向,要晕过去了。
“陶姜他啊,是天下的劫,亦是小师叔的劫,你明白了吗?”戒哗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尽是看透与无情,还有深深地怜悯。
他告诉戒贪:“从始至终,这场游戏里,就没有你的名字。”
戒贪眼里已经没有了神智,他脑子里都是空白,四周充满了黑暗,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
好久,他才回神。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戒贪冷漠地问他。
戒哗笑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师兄弟感情也不错。而且,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想你和我一起离开。”
戒贪不懂,“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
“傻师兄,当然是因为我要跟着小师叔一起走,你当然也要和我们一起走啊。”戒哗忍不住笑了,他的眼睛里亮亮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戒贪点头,“好,我明白了。”
不论小师叔要做什么,他全力支持。
因为普善是他的信仰,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信仰。
半月后。
世事难料,谁能知道,闻名天下的法僧普善大师,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还俗。
方丈问:“可想好了?”
普善敛眉温和一笑,“这样不是更好。不管身在何处,身份是何,佛自在我心中。”
方丈眼中尽是赞许,“很好,很好,很好。”
“师父,您万分珍重。怕是这一生再难见面了。”普善道。
方丈落了泪,白眉飘飘的他,感慨道:“来世西方世界再见。”
“珍重。”从此,普陀寺再没有一个叫普善的和尚。
那边。
阿宛问他:“现在世道乱,你要去哪儿?”
陶姜道:“赎罪去,我做了许多坏事,本不该引起来的,我应该去将他们及时止损。”
听到这话,阿宛还以为回到陶姜小时候,“你都多大了,二十二有了吧,可该是一个当爹的年纪了,怎么还说一些傻话?”
陶姜忍不住一笑,本就长的眉眼绮丽,眼里自带风情万种,竟是比阿宛还要比下去几分。他开口嗔道:“你别总开我玩笑,我这一走,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我可就认识你这一个亲人了。”
阿宛见他说的认真,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一个妇道人家,虽然并不在乎朝纲,但还是听说过“陶姜魅惑君主”的事迹的,不过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