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烁到家时,池梣刚好拎着书包要出门,两人对视了一眼,池烁略有疲惫地开口:“吃了早饭再走吧,现在还很早。”
池梣又把书包放了回去。
他今年刚升了大二,课业较重,逐渐往专业上偏,学校生活丰富,和池烁的聊天内容却少之又少。
饭桌上,兄弟两个沉默寡言的吃着同一套早饭。
池烁下了夜班直接带回来的粥和包子,还有两个茶叶蛋。他自己是不爱吃的,但是他会要求池梣吃,鸡蛋牛nai水果,一天都不能少。
“学校,课多吗?”
“还行,”池梣擦了擦嘴,“就是事儿挺多的。”
池烁看着弟弟,自从池梣上了大学,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两人之间隔了许多张揭不开的透明薄膜,每一次池烁尝试挣开,都换来无力与疲乏的对视。
池梣的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到大在学习上没有让家里Cao过心,其实池烁也帮不上他什么,只能多挣一点钱,再多挣一点钱,让池梣过得开心。
池梣也觉得气氛被他冷掉了,他飞快地收拾掉塑料袋和饭盒,给池烁洗了一个苹果放在桌子上。
“我走了。”
池烁看着面前挂着水珠的苹果,没有去够,垂着眼应了他一声。
大门关上,屋里一片寂静。
池烁跑了一夜车,这算是他的副业。母亲在池烁十六岁那年车祸去世,后来过了三年,父亲也走了。对于十九岁的池烁来说,要养大自己和一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池烁那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呢?辍学,打工,兼职,下班回家再看一些书,一边工作一边等待工龄准备着考试。
池烁会觉得苦吗?
池梣从家里出来挤上了一辆公交,随着刹车油门摇摇晃晃,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路人与车流。
其实池梣没有课。
今天是周六,原本上班的时间段行人也比工作日少了很多,公交停靠站牌又启动,池梣向后移了几步,站在了后车门旁。
窗外有一个男人,蹬着自行车载着一个小女孩,这段是上坡路,初春的风还料峭着,男人蹬的很用力,女孩抱紧了男人的腰,偏过头,和池梣对视上。
仅仅两秒,公交车就超过了自行车,将父女俩甩在身后。
池梣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剥了放进嘴里。
他和刚才的父女只有一眼的缘分,和池烁却是一辈子的羁绊。
池烁曾经也这么骑着辆老二八,带他走过这条上坡路,池梣至今都记得,那天的风异常锋利,刀削似的刮在池梣脸上,让小小的池梣几乎无法呼吸,把整张脸埋进池烁的后背,等待池烁带他拐进小路,躲掉狂风。
坐在车后座的池梣都觉得窒息,那么骑车带他的池烁呢?
疑问一闪而过,池梣咬碎了糖果,把塑料棒丢进垃圾桶里下了车。
孟康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在约定好的地方连连跺脚,转来转去,一边的曾楚叹了口气:“你别转了,我眼都花了。”
孟康扭头冲曾楚嚷嚷。
“是我想转的吗!池梣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迟到了?!”
“堵车了呗,还没到点,你急什么。”
曾楚倒是不着急,她从包里拿出两包小饼干,递给孟康了一包。
孟康接过来,又有些内疚:“我就是急性子,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曾楚笑笑撕开包装,捏起一片饼干填进嘴里。
“没事。”
孟康也对她笑笑,把饼干放进了棉袄兜里。
车站里约定的地方不远,池梣跑过去毫不喘气,对已经吃完饼干的两人露出歉意。
“对不起,我出门有事耽误了,真不好意思啊。”
孟康倒不生气了,他只是不喜欢等人,他拍拍池梣的肩膀,“走吧。”
曾楚又拿出一包饼干给了池梣,“我们都吃了,这是你的。”
池梣接来过拿在手里,他嘴里的糖还没化,只得对曾楚笑了一下。
“谢谢。”
三个人往前走着,曾楚一边拿出手机联系人,一边解释:“这个兼职很简单,我们过去替老板看着货品就行了。要干两天,一天一百,中午管一顿饭。”
两个男生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走了二十分钟,到了一个繁华的广场上。
“那个很大的棚子就是了。”
池梣点点头,跟着她俩往里走。
老板在忙,过了几分钟才走过来,一脸歉意地将曾楚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池梣打量着这个大棚,临时搭的,卖一些婴幼儿产品,很多小摊拼在一起,他猜测他们可能要去仓库。
曾楚很快过来了,领着两人往里走:“老板说他找人找晚了,昨天是最忙的一天,原本想让我们来促销的,现在不用了。”
孟康抓住重点:“那我们今天干什么?”
“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