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礼第二次遇到严椿岁时是在三天后,他大哥的订婚宴上。
洋人的酒楼灯火辉煌,与寻乐楼隔着不过半条街。小城的富贾名流都爱在这举行宴会。订婚宴起的是告知作用,在这办个小宴也足够了。三月后的结婚宴,红火上整条街才是大头。
宴会即将结束时,楚谨礼才遇到严椿岁。
“楚二爷可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你大哥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二爷也什么时候找个千金美人来给人瞧瞧?”严椿岁半靠在桌台上,古板的长马褂竟给他穿出一身痞气,吊儿郎当的样子放在他这具好皮囊身上却也能让人赞一句倜傥风流。
楚谨礼并不回答他的话,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非富即贵,半丝把柄落入他们口实都不得安心。
但这人好像把前事尽数忘却了,没心没肺的明显,可这种样子可没他恼羞红脸时漂亮。
严少爷见他不回话,倒也不恼,只看着和订婚宴上的主角,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你喜欢她?”等人都去围着新人做最后的祝福时,楚谨礼转身见他难得的深沉模样,好奇心起,那传言难道还能有半分真实?
“我喜欢谁?”严椿岁回望他,难堪的事情多想几遍依旧难堪,他向来是心大的,不能在这个槛上摔死,盯着这槛多接受几次,总能过去不是。
头顶的灯光在朦胧醉眼里,平添几分魅惑,几根头发斜搭在眼睛上,钩的人心痒痒。
这人真是艳啊,楚谨礼看他一脸懵懂,不盛理解的样子,莫名回想起这个人在床上的模样,越发心动。
他把嘴凑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回答道 “我,你喜欢我。”
“狗才喜欢你!”这人是诚心让自己过不去吧,严椿气的想骂娘。
“对啊,狗喜欢我。”他抿了半口红酒,欣赏少爷怒气冲冲的样子,真是又傲又艳,像朵大玫瑰。
严椿岁气的想骂脏话,他父亲长期的棍棒教育成果再次发挥作用,气了半天也只能吐出来一句“你,你……无耻!”
“嗯。”这骂人方式真是不辜他这Jing致皮囊,“严少莫怒,还有个美人等你出这口恶气,今天晚上七点寻乐楼,三楼浑字号。”
人开始陆续离开了,说完正事,楚谨礼也放下酒杯,整理着装离去。
这寻乐楼人多了自然就乱了,但乱就自有乱的好处。
宋相思在这雅间住了三天,没有半点腻味。只是听闻楚二爷晚上要来了,才急忙爬起来,想写份遗书。
她思索半晌,觉得人世孤苦。当初穿越过来的十六岁小姑娘,才五年就成了挂着寡妇牌的女表子。
那了无音讯的情郎,多半是死在外面了,遗书应该写到地府下去。
她提笔写下:
春分颜色颇萧瑟,无花无柳也少晴。
相期守年岁,盼过腊八,盼过除夕,盼过十五。归人应已成枯骨。近清明,送吾魂同去,罪同受,路同走。再生池上,约来世,相欢乐。
红豆系相思,人间寄九泉,宋娘祭柳郎。
一气呵成,整齐叠好,塞进信封,用蜡油封上。
在封皮印上红唇,借了烛火,细细的烧了,了结了心头这桩大事。
她又盯着窗外发了会呆,楚谨礼方才带人进来审问。
“谁派你做这些的?”
“一个来自五百年后,住耽美处,叫腐女的人。”
“胡言乱语,若不再实言,今夜佛渡河里将多一具浮尸。”
“那就多一具吧,我想柳郎了,也想五百年后的父母了,让我回去吧。”她真心实意,一心寻死。
“先生,这人应该是疯魔了,还问吗?”那人弯腰低眉,一副狗腿模样对着楚二爷。
“算了,就如她愿吧,或许是疯了才能干出这事。”
边上严少爷插嘴,决定了她的死期。
“严少爷,既然来都来了,不如,玩玩?”那狗腿脸上的皱子都聚在一起,聚出一个献媚的微笑。
“也是,上次太过冒犯,严少爷就让我在此偿清如何?”楚谨礼侧身,彬彬有礼的说到。
“喔?你想怎么还?这儿的庸脂俗粉我可是看不上的。”严椿岁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人,肩宽腿长,光着身子也算是个美的,这种男人屮起来别有味道不是。
楚谨礼瞬间懂得他的意思,脑袋一转觉得也成,也就图个乐子,若他真想报复,他这没权没势私生子可惹不起这官老爷的独子。
“这有酒菜等着,严少爷同我先去?”
严椿岁看他一眼并不回他,转身向隔壁房间去了。
他挥手遣退下人,大步跟上。
到了房间,他关上门,坐了过去。
严椿岁讥笑到:“楚二爷可真是能屈能伸,可洗干净,抹好药膏,提前备着了?”
“严少爷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准备。”楚谨礼像是没听清似的,避开了他的戏语。
严椿岁笑得更深了,回道“不用,既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