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耀辉想起了喻瑾瑜,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他明白这两位受害人父母看到如此场面会作何感想。
喻曜晖说不出话来,如果自己早来一点就好了,或者更敏锐一点,也许不会让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孩子曝尸荒野,死无全尸。他浑身冰凉,感觉身体中的血ye正在逆流,大脑一片空白。
“喻队,没事吧,我们刚看到的时候也难以接受,这些人简直丧尽天良。”站在他身边的队员忿忿地说。
“是我的错。”
“喻队,不要太自责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喻曜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下达命令:“拍完照,把他们带回去吧,小心一点,不要遗落什么。”
他盯着现场动作,取证,收拾,拍照,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夕阳降临,云彩被染成红色,就像铺洒在天边的血迹一般。
“喻队,收拾完了,我们回去吧。”王超走过来打招呼。
喻曜晖点燃一支烟,含糊地说:“你们先走吧。”
王超一脸担忧,关切地问道:“没事吧喻队。”却只看到喻曜晖摆了摆手,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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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曜晖思绪回到现在,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郊外的空气很好,没有污染,可以清楚地看到夜幕漆黑,仅有点点繁星作为点缀。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身经百战,他不应该如此懦弱。但或许是“故人”相见,或许是场面过于惨烈,或许作为一名父亲的共情,让他的情绪第一次失控。
幸好,他最爱的人,他的孩子来了,抚平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带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现在还在身边安然入睡。
他将喻瑾瑜送回家后便去了警局,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乌烟瘴气,已经深夜,几位男队员正在值夜班。一位双眼布满血丝,一边抽着烟一边滚动鼠标,烟灰缸全是烟蒂;一位将双脚搭在桌子上靠着椅背睡觉;其中一位瞥见喻曜晖出现在办公室,立马起立。喻曜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走回办公室,点起了一只烟。
烟还没抽一半,门忽然被推开,王法医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报告,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死者解剖完了,这是报告。”
喻曜晖接过报告,递给王法医一支烟,“来一根。”
王法医接过去闻了闻,最后又像个痞子一样将烟别在耳朵后边,摇摇头说:“家里那个不喜欢烟味。”喻曜晖见他满面憔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睡吧。”
喻曜晖坐回桌前翻看着报告,越看心越冷,仅有的一丝困意也消失不见。
死者张丽,女,十三岁,身上伤口颇多,但都避开致命处,推断是疼痛休克致死,观察腹部伤口组织,器官及流血凝血状况推测应是死后所致。生前遭受轮jian,下体检测出三位嫌疑人Jingye。死后遭毁尸,除心脏处伤口,其余伤口皆为死后所致。
死者鲁鸣,男,十二岁,窒息而死,肛门破裂,有性侵痕迹,检测出嫌疑人刘强的Jingye,其余伤口皆为死后所致。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导致三人将两位孩童jian杀之后,还要将尸体捅个稀巴烂,连内脏眼珠都挖出来;又是谁杀了刘强等人?
喻曜晖最后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他站起身,走向停尸房。
两具被害人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并排的两张检验台上,喻曜晖掀开白布,二人腹部的伤口已被缝合,留下蜿蜒的一条黑线,小小的身躯布满密密麻麻的刀口,眼珠被放在眼眶里,眼皮已被毁损,无法闭合,就像死不瞑目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报告里显示,尸体上仅发现三位嫌疑人的指纹及皮肤组织,并未发现第四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三人将张丽和鲁鸣先jian后杀,他们三个又是被第四人杀害。
三人皮肤上皆有注射迷药的创口,能近身袭击三人的,必定是熟人。动机是什么,分赃不均?还是起了内讧?
喻曜晖叹了一口气,仔细观察着大大小小的伤口,突然有了新的发现。他依稀记得三位嫌疑人脖子上的刀口平整程度和深浅,凶手出刀干脆利落,一刀毙命,应该是惯犯;再看刀口的走向和倾斜程度,似乎是左手造成的。
张丽是失血过多而死,致命伤为心脏处刀口,一刀毙命。身上密密麻麻的刀口除心脏处,皆为左手造成,腹部伤口也是左手造成,也就是说,张丽应该是被三人中的一人捅死,死后被第四人补刀,接着豁开腹部,取出内脏;鲁鸣是窒息而死,身上的所有刀口为死后所制,以倾斜程度看来,都是左手。
所以张丽是被三位绑架犯杀死,被第四人毁尸;而鲁鸣是窒息而死,凶手未知,有可能在三人中,也有可能是第四人,只是没有留下证据。那么现在已知泄愤和杀害三人的是同一人?既然杀害了刘强三人,为什么又要破坏尸体呢?
但这一切都只是喻耀辉的推测。王法医赶时间,报告写的简略了些,且本人疲劳过度,回家休息去了,一切的“结论”只能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