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韫!”萧澈一向冷静,此时却匆忙慌张,“小睿儿在不在你这儿?”
季韫拧眉,“不在,出什么事了?”
萧澈面色凝重,将昨晚收到的信给他看。
写信人用凌睿逼他自废太子之位,半月为期。
季韫大致扫完,一掌将旁边的桌案拍得粉碎,眼底暗红一片。
“萧含这个杂种!他若敢动凌睿一根汗毛,老子让他碎尸万段!”
凌睿下落不明,季韫和萧澈连夜商讨策略,冷静下来决定先去四皇子府探一探虚实,却接连几日一无所获。
季韫暴躁非常,若不是萧澈拦着,想必早就让人拆了四皇子府。
他们将矛头全指向四皇子府,殊不知凌睿压根就不在那儿。
他的确是被人暗算了,醒来发现自己被套在麻袋里,马车摇晃不知去向何方。四肢绵软无力,想必是被下了药。
凌睿只是动了动,麻袋口就被人打开了。
少年眉目沉静,瞳仁漆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问:“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凌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双眼半睁半闭,眉头轻蹙。
鼻间钻进似有若无的甜香,少年神色微变,盯着香气的源头,如临大敌。
凌睿呼吸略重,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身体燥热难耐,阳根硬得发疼,花xueshi得不成样子,紧贴着薄薄的丝质亵裤。
他的脸红透了,额上汗shi一片,呼吸间全是滚烫热气。
少年看得真切,沉声道:“楚旻,停下!”
马车应声而停,楚旻问:“将军,怎么了?”
“进来把这个人扔出去。”
楚旻:“……”
方才说要救人的是您,如今又说要把人扔出去。
凌睿大脑混沌间听到这一声“将军”,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一些,道:“你是……莫离?”
被点名的少年眼神一凛,几乎是瞬间移至凌睿身前,手中匕首抵着脆弱脖颈,冷声道:“你是谁?”
锋利刀刃紧贴着肌肤,凌睿后退一分,那匕首便跟着前进一分。
他皱了皱眉,道:“凌睿。”
楚旻一愣:“明世子?”
莫离偏头,“谁?”
“将军您忘了?”楚旻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言难尽,道:“您幼时,还爬明王府的院墙偷看来着。”
莫离:“……”
楚旻以为他没想起来,又加了一把火,道:“您还说等从边疆回京,要向圣上求娶……”
“闭嘴!”莫离低斥,“出去!”
楚旻只当没看到小将军发红的耳根,恭恭敬敬退下。
车厢里又只剩下两人,但此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低垂着眼,收回匕首藏于袖中,双唇紧抿,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半晌,他偷偷抬眼。
凌睿靠着车厢,脸颊通红汗水氤氲,水光滟潋的眸子一片茫然。
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莫离心想。
更好看了。
七岁那年,祖父寿辰,府上来了很多人,他觉得吵,就独自跑到后院清净,结果那里也被外人闯入了。
池塘边的柳树下围了三两个丫鬟,满脸惊慌的看着树上,急得团团转但不敢出声。
柳叶枝杈间,锦衣玉带的小公子同对面的蟒蛇大眼瞪小眼,眼眶通红,泪水淌了满脸,整个人明明怕得不住地发抖,却强自镇定稳住身形。
莫离看了一会儿,食指弯曲贴近唇边发出一声哨音,那蟒蛇往这边看了一眼,转头滑下树干,消失了。
小公子骤然放松,手脚发软扒不住树枝,径直掉落。
在丫鬟的尖叫声里,莫离将人稳稳接入怀中。
小公子抓着他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脖子。
莫离把人拽出来,冷硬道:“不许哭!”
他表情很凶,小公子吓得收了声,却控制不住地打着哭嗝。
莫离粗鲁的用袖子给他擦脸,擦得整张脸都红了。
看他挺可怜的,莫离声音略缓,“没事了。”
没一会儿,小公子就被人接走了。
莫离不知道他的身份,却记住了那张哭花了的小脸。
再次见面,是在三日后的踏青宴,小公子公然被圣上抱在怀里,亲自喂食糕点。
何等殊荣。
下方有多少人嫉妒得双眼发红,他却丝毫不知,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
莫离看着他的模样,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一个词。
娇俏。
像是小姑娘。
后来,他爬明王府的墙头爬了半个月,就为了偷看这个“小姑娘”。
彼时,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再后来,他随父亲远赴边疆,梦里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