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声响,从情迷中挣脱出来,看见一个人背光站在门口,吓得用力推开男人,随着女人手中瓷碗掉在地上的巨响,他从储物柜上下来,着急忙慌穿裤子。
勇年也回头,看见密玉的母上大人一脸吃屎的表情。
母亲眼见儿子露出白花花的半腚,坐在她昨天擦过的柜子上,和一个男人意乱情迷,吻得难舍难分。
瓷碗掉在地上,里头的汤水淌了一地。两人匆忙整理好衣服对着她。三人一时相对无言,只有地上的汤正自顾自冒着热气。
母亲晚班回家,给自己热了一碗汤做宵夜,听见儿子房间有声响,想当然儿子熬夜看漫画不睡觉,就要冲到他房间里发火,没想到居然是……母亲很想当即戳瞎自己的眼睛,她宁愿不要手贱去推开儿子的房门。
过了几秒,或许是十几秒,母亲手抖着去拿墙角的扫把,她在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吼得楼下的人都惊醒。
她追着人打,打到哪是哪。两人躲着扫把跑,一时间鸡飞狗跳。
“狗东西!”
“垃圾玩意儿!”
她哪知道谁是谁,来不及开灯,只能依着门外的灯,逮到哪个打哪个,终于被她追到了一人,一个踉跄让他倒在地上,母亲瞅准了机会攒力气抡着打,一下一下地抽。另一人来护,结果母亲更来气,脸色狰狞地,如同黑山老妖。
母亲也不年轻了,打得累了,可此时的她脑袋充血,不把这血放出来,她是他孙子。
两人跪在地上受着打,本想找机会反抗,却没有底气反抗。
“你快走!”密玉使劲推搡勇年。
“我明天再来找你。”勇年小声说。冷静地,用只让密玉听得到的音量,两人的动静被掩盖在母亲的叫喊之下。
勇年熟门熟路,夺窗而出,一会儿便不见影。母亲来不及追他,也无法追他,她还能爬窗不成。待剩两人,她还是不解气,拿扫把扑密玉,架子比力气大,母亲看见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脸上有一条红痕,是被她抽的。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怪胎啊!”她哭啊闹啊,吵啊跳啊。
“你应该问你自己。”密玉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很平静,很不正常。母亲甩了扫把,来到密玉面前,厉声问道:“他是谁!”密玉显然不想说,他看着母亲,保持缄默。
“啪!”一巴掌扇过来,清脆的声音将两颗火热的心震得冷静,安静的片刻里两人都忍不住屏息。
“你说不说。”母亲又问了一遍。
密玉依然没说话。不过他制止了母亲再次行凶的手。他能感受到母亲气得发抖的身体,心惊、脆弱。
少年抽条,只不过一个暑假,他就比母亲高了,力气大了很多,想要钳制母亲,不是难事。
母亲甩开他的手,抬手抱胸,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很想平复心情,可她的声音都变了音。
“……”
“他几岁了?是什么人?家住哪里,我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个学生,他有工作吗?他是街上的混混吗?”母亲像把机关枪似的不断发问。
密玉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不说,我挖地三尺就能找出来!”
两人无言良久,母亲被密玉的沉默气得暴跳如雷,她抓着密玉的衣领吼叫:“我已经不要求你什么了,我辛苦把你拉扯大,只希望你在毕业之前不要惹出事端,这样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吗!”密玉眼见着泪水从她的眼眶中飚出来。
母亲发泄般拼命晃密玉,把他推到了床上,此时的母亲身形萧索,摇摇欲坠:“一个两个,我是欠的吗,要被你们父子俩活活耗死!”
她再也没有力气站着,像是撑到了极限,彻底崩溃,软弱无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摔到床上的密玉头疼,觉得母亲的哭声异常刺耳,太阳xue被声音共鸣得一阵一阵突突,搞得他想吐。
密玉起床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拧了热毛巾送到母亲的跟前,他蹲下,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鼻涕泡泡:“别害怕,只是喜欢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不是坏人,也不是街上的混混,你就不要担心了。”
“那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住哪?是哪里人?”母亲拿过毛巾抹了一把脸,“我总得知道如果你被人家骗了,我该去哪找他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小玉,你看我和你爸就知道了,世界上就没有天长地久的感情,更不要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连孩子都没有。你那么小,不知道世上的人有多险恶,你甚至都不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母亲大力地擤鼻涕,语气恶劣,“你包庇他有什么用,一个会和孩子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杂碎!”
“看人这事,我比你准,你找了个烂人,所以你的话不能作数。”密玉显然是无视了母亲的苦口婆心。
母亲一下倒在儿子怀里,她抱紧了他,用无力的拳头捶他的后背,她几乎要昏厥,又猛地抬头,指着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