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故意埋伏他吗?卫安卿正想着,包厢的门从外面“砰”地一声被暴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接着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尖细声音大声喊着:“何人在此。”
这声音,卫安卿因为惊吓瞳孔缩紧,他盯着门口,背后瞬间被冷汗布满。
一群穿着官府的士兵将门把手,两列人马整齐地站在两边,他看到一个人从中间走了出来,披着黑色的外袍,下方露出紫色的下摆。
紫色,如今能穿紫色衣服的,当今世上仅有一人。
卫安卿心里有了答案,他看着来人摘掉斗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他连忙跪下,叩头请安:“参见皇上。”
他看到一双用金线绣着如意云纹的尖头靴停在他的面前,于是将头埋得更低。
“右相大人如今密会月氏使臣,是真想做了龙王去吗?”
卫安卿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连忙恭敬地说:“臣不敢,臣此时在这……”
他话没说完便被粗暴地打断,年轻的君王弯腰拾起那张羊皮地图,大力摔到他的脊背上,他下意识绷紧肌rou,牵扯到左肩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
“不要说了!来人,把他带回相府!”
“皇上!”
皇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在众人的护送下转头就走,卫安卿被两个侍卫架着送出门,他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严卫,他仍将头埋在地上,看不清他此刻什么表情。
严卫,希望不是你。
怀着忐忑的心情,卫安卿坐上马车,他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不愿意去相信。
回到家已是深夜,温祯这阵子重回礼部忙碌,早已睡下,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整理出那些簿册,都是严卫交给他的,他只是坐在那里机械地翻看着,直到天边泛了鱼肚白也毫无睡意。
沉思了片刻,他决定去严卫府上,刚出了门却被一人用剑柄抵住了喉咙。
卫安卿连忙后退几步,谨慎的看着前方,来人相貌平平,身穿一袭黑色飞鱼服,衣袖处用银线绣着云纹,胸前贴着无底补子,仅有一金线绣的虎豹纹。三品武将,还是飞鱼服,这人应当是皇帝的贴身侍卫。
“圣上有令,在被召见之前,卫大人不得出府。”
“何时召见?”
“一切等候圣意。”
他说完话便径直走到相府门口,平静地注视着卫安卿,并无任何强迫之意。但卫安卿知道,这人能在他身边潜伏还不被左方察觉,必是武功高强,自己纵使再心急,也只能乖乖呆在府中。
傍晚时分,卫安卿终于进宫。
他被带到大明殿香阁,这是皇帝的寝宫,一进殿门,远远便瞧见那一抹清瘦的身影,云弈穿着明黄色的常服,执手背对着他,面对着书桌。卫安卿走近了些,跪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参见皇上。”
云弈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卫安卿开口道:“朕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背着朕和月氏来往。”
“皇上,臣与阿胡里汗会面,只是为了查清真相。”卫安卿咽了咽口水,补充道:“阿史那辉提前进京,臣曾见左相大人同此人密会。”
云弈回过头来,他卸下了冕毓,仅盘了发髻,中间用白玉簪子束了起来,没有了君王的压迫感,仿佛就是一个寻常的美貌青年。
“证据呢。”
卫安卿一时无言,低着头说:“臣尚无证据。”
年轻的君王轻笑一声,似是带着几分嘲讽,卫安卿连忙说:“但臣查到李大人克扣王家酒肆的税金,此事确有证据。”
临走前他让仆从拿了整理好的簿册,他接过来,双手恭敬地盛了上去。
云弈接过去,翻了翻,开口说,“这件事,朕略有所知,但是细节上和爱卿你说的略有不同。”
他看了眼卫安卿,见他一脸疑惑,便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奏折,撇到卫安卿的面前。
卫安卿捡起来打开,过了一会,薄薄的簿册从他指尖滑落,他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说不出话来。
奏折上是严卫的字迹,墨迹十分新鲜,应该是刚呈上来不久。他在奏折上说王家酒肆乃其私有财产,卫安卿借权势打压他,克扣去年本应上交国库的赋税,还企图嫁祸左相,现脏款便放在严卫府上,皇上可随时派人来查;且卫安卿胆大包天,如今更是勾结外国,霍乱朝政,如此重罪,还请皇上定夺。
”爱卿,如今算是人赃俱获,你私通外臣也是朕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弈看着卫安卿,此时的他早没了之前刚毅的模样,他弓着背,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孤枝上的枯叶一般,脆弱无比。
过了好一会,他听见卫安卿哽着声音说:“臣无话可说。”
云弈蹲下身,双手捧着卫安卿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却见卫安卿一脸平静,但眼睛里略带血丝,眼眶泛红,面色也有些苍白。
云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通红的眼睑,说道:“清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