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随意撩到脑门上头去,弄了个大背头,属于少年的青春感与似熟非熟的荷尔蒙爆棚,帅气逼人,正单手抓着篮球,另一只手按在小男孩的脑袋上,让调皮的小男孩哇哇大哭。小男孩手一松,玻璃瓶装的汽水就摔在地上,啪嗒一声喂给炙热的水泥地面,而后瞬间蒸发出橘子的香气,犹如实质地点缀在满是汗水的篮球场上。
为首的少年哈哈笑着,把篮球随意丢给身边的人,便跟周围一块儿打球的兄弟们摆了摆手,说:“青书的大姐来了,你们玩儿吧,我先回去了。”
周围的少年们都习以为常,准备再跟球场上的工人叔叔们打几场友谊赛,结果另一个主力球员也不来玩了,仿佛是好奇一样,站在为首少年的身旁,一双过于轮廓分明的眼睛看着小男孩,问道:“金潜,怎么不继续了?”
金潜笑着耸了耸肩:“家里有事儿呗。高醒你跟胖子他们玩就是的,一会儿也继续来我家吃饭,我爸说了,你家里给学校做了贡献,在我家吃一年都使得。”
名叫高醒的少年跟金潜差不多的个头,两人俱是长手长脚的高挑身形,一举一动中,上身的肌rou也都已有雏形,是一看就跟这个县城所有人不大一样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两个少年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顾英红的面前。
金潜把拽着的三岁小男孩送回顾英红的身边,随后从宽松的四脚裤子兜里摸出一块钱给小商贩,说:“刚才那瓶我买了,再给我四瓶。”
小商贩哪里不认得厂长家的公子啊,顿时佝偻着腰,眉开眼笑,搓了搓那一块钱,然后蹲下去掀开裹着冰冻饮料的箱子,从里面抽出水灵灵的四瓶橙子汽水:“来来,同志们趁凉快喝,我家的汽水最好喝了!”
金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给了眼巴巴的小男孩一瓶汽水,又给了顾英红一瓶,剩下两瓶直接给了高醒,说:“给你的,还有一瓶等会儿我有用,你先帮我拿一下。”说罢,又十分勤快地接过顾英红背上装衣服的背包,连同破烂篮子也过来自己手里,轻松的道:“走吧,大姐,我送你回去。”
顾英红不好意思极了,她一个大人,哪里能要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帮忙背这么重的东西,连连摆手,说:“这怎么行?!姐姐自己来就好,又不重。”
“哎,行了行了,大姐你喝汽水儿,别跟我客气,你是青书他大姐,那就跟是我大姐没两样。”
顾英红还是拘谨不已,跟金潜客气来客气去,小孩子季潇山却不理这些,抱着汽水跟个金鱼一样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喝下去一大半的橙子汽水,像是生怕谁跟他抢食一样,快活得走在最前面。
走在最后面的少年高醒单手手指扣着两瓶玻璃汽水,肩上搭着他的白衬衫,汗水顺着他薄薄肌rou的纹理爬了满身,迈着长腿慢悠悠穿梭在热闹的小学街上。
他大约是因为从外面大城市过来的缘故,身上总有种旁人没有的冷冽气势,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大多数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让人莫名产生距离感与难以言喻的卑微。
此时高醒那双漆黑的眼睛也落在衣着朴素的顾英红身上,幽幽地,想起一件事:
二十五年后的顾青书是没有大姐的,顾青书的大姐死于1995年冬夜,死因坠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啦!!谢谢大宝贝儿们等我这么久,九点还有一更!
欢迎收看受受顾青书成天和好兄弟一路暧昧赚钱的故事,啪啪啪啪啪,可以开始鼓掌啦~
☆、少年
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的顾英红遇见弟弟的好兄弟金潜,那真是又高兴又怀念。路上难免就先行打开了话匣子。
“过几天你是不是就要上高中去了?考到市里去没有?”
顾英红本人没有上高中,初中一毕业就去市里打工,经人介绍嫁给了吃铁饭碗的钢铁厂制图员季群,结婚当年就怀了孕,从此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每半年回娘家一次,只是顾英红的男人季群除了结婚头一年跟着回来过,这两年竟是一次都没有跟着回来。
金潜怪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考上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青书分一个班,到时候我还得麻烦我老子跑一趟才行,那样比较好照顾青书。”
顾家的大姐顾英红听了这话,心都冰涩涩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喝的橘子汽水冰着心口了,还是因为金潜的话。
顾英红是老顾家大房下面的闺女,除了有个开学就要上高三的妹妹顾春兰,还有个跟金潜从小一块儿混玩儿到大的弟弟顾青书。
她的弟弟青书从两岁起就没见过妈妈长什么样子,又不知道身体哪里有问题,冬日最是虚弱,家家户户烧煤取暖,他却用不得,一闻见煤炭的味道就咳得喘不上气,送去县医院只说是呼吸道和旁人不一样,却拿不出什么方案,然而家里着实没什么积蓄,就拖着,没有治疗过。
顾英红六岁起就照顾她的弟弟青书了,家里妈妈十三年前就出去打工,除了头两个月寄钱回来,后来电话都没有再打回来一个,从此杳无音讯。
爸爸顾建富在青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