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笼子,我们是兽。”
“真可笑,驯兽师是目光。”
迟年在高中时写过的作文曾经在学校的展览板上张贴过。
他的父亲是位敏感的作家。
迟年也有着他父亲的敏感与文采。
虽然没有什么用。
“夏西安,明天是谢悄的生日。”迟年咽下嘴里的糕点,白色的糖霜裹在手上,他慢条斯理地舔了舔。
“用纸巾擦干净手,”夏西安把烟点燃,但没有抽,“小朋友。”
迟年看一眼夏西安,然后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心不在焉地把手上的唾ye和糖霜擦去。
“明天是谢悄的生日。”迟年重复。
“我知道。”夏西安把窗推开,就那么倚在窗旁。
“我要出去。”他把纸巾丢进白色的垃圾桶里。
夏西安瞥迟年一眼,抬了抬下巴,表示知道。
“我明天会和你一起去。”
迟年掀起眼皮,直愣愣盯着眼前的墙,过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皮,“哦”了一声。
又是一起去。
哪里都是夏西安。
第二天的一切都顺利得过了头。
谢悄像是好了一样,没有哭着叫迟年,也没有抓狂叫嚷着自己已经死去。
林称坐在迟年对面,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们在市中心的饭店里吃的饭。
林称准备了一个蛋糕,小孩爱吃的那种,厚厚的nai油和五颜六色的水果。
迟年在唱生日快乐歌时发了一会呆。
他没有吃过这种蛋糕。
小时候没有,长大后也没有。
啊,在这方面,他的“阅历”还没有六岁孩童丰富。
“夏西安,”迟年牵住夏西安的手,“谢悄就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
迟年的这句话来的没有由头。
小夏先生没有搭理这句话。
迟年抠了抠夏西安的手指,又叫他一声。
“迟年,不要老提谢悄。”夏西安在前面皱着眉。
“你昨天说喜欢我就像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一样,”夏西安带着迟年去了车库,“转头就忘,开始一个新的话题,甚至话题的主角还不是我。”
夏西安语气不满。
迟年安静了一下,走了几步也不见他再开口说话了。
“接吻吗?”小夏先生叹气,停下脚步转过身问迟年。
迟年眨了眨眼睛,就那么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夏西安的提议。
漂亮的青年思考时带点稚气的感觉。
招人喜欢。
虽然在迟年在人生中的某个阶段,就像是在砧板上被刮去一半鳞片的鱼,不太招人待见。
但好在这条“鱼”现在又重新回到了鱼缸里,可以慢慢地养着自己的伤。
只要夏西安愿意是个善良的买主。
把迟年买下,放走或圈养。
温柔地“养”着他,最后有情感。
“接吻。”迟年没带什么表情,想了一会回答。
他抬起眼皮,眼皮折起的褶皱是恰到好处的好看。
夏西安看了他一会,最后“噗”的笑了出来。
迟年第一次见夏西安这样笑。
不带什么别的情绪和算计,就只是单纯地因为愉悦而笑了出来。
“笑什么?”迟年站在原地,原本勾在耳后半长的头发滑落一两缕下来。
“笑你。”夏西安回答。
青年的耳垂红了,他吸吸鼻子,拉过夏西安的手,自己点了点脚去吻他。
不色情的吻。
嘴唇和嘴唇触碰而已。
迟年却臊得睫毛都被眼泪浸shi。
像是要英勇就义。
即使只有一下。
迟年退了回去,抬手把眼泪擦掉。
小夏先生愣在原地。
小朋友胆子变大了。
夏西安想。
但是还是很害羞的,也还是容易流眼泪。
“你不要笑我。”迟年抿了抿嘴,等自己的害羞褪去才小声说了一句。
夏西安低头又笑了起来,抬起手握拳掩了嘴。
“迟年,接吻不是这样的。”
……
唇贴着唇,水声,呼吸声。
一方闭着眼,一方睁着眼。
习惯的紧张,少见的温柔。
也许夏西安是喜欢迟年的。
因为他有少许的温柔出现在迟年身上。
“四月还有多久呢,林称?”谢悄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抠着安全带。
林称带着眼镜,眉眼间有少许疲倦。
“大概还有二十二天。”林称回答。
谢悄数了数手指,“三月有三十一天吗?”
“……对。”
林称对待谢悄最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