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下楼开了门,淡淡的桂花香味传来了秋天的气息,顾衍站在门前的桂树下,听到了开门声,朝着林溪望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装,显出几分优雅,是林溪在军中调笑中央星的“纨绔贵族”们应有的样子。
可是那些贵族谁能比得上顾衍呢?林溪心里的小人在狂吼。阳光洒在脸上,他眯了眯眼睛:“我今天向陛下递交完报告,明天就回前线。”
几朵桂花落在顾衍的肩上,林溪伸手拂去后笑道:“顾公爵,我可没有时间陪您玩儿贵族的浪漫。”
顾衍一把抓住了林溪收回的手,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戒指,声音微哑:“七年四个月零五天。”
林溪被他的话刺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微收,“顾衍,你这样算什么呢?”
“扣住你,锁住你。林溪,我以为你知道这枚戒指的含义。”顾衍捏着林溪的手指,语气很轻,却无端让林溪感到了几分冷意。他上前一步,盯着林溪的脸道:“我三年前接触到帝国的核心事务才有幸见到第一军团长的影像,林上将,就算是对待情人,也总该有句交代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溪觉得自己跟顾衍还挺像的,嘲讽时都是客套地称呼对方的职位,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原本觉得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可是现在弄得自己是个拔吊无情的渣男似的。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有些漫不经心道:“你当时不是已经因为我们不合适拒绝我了吗?何必再纠结我隐瞒身份的事。”
“嗯?”顾衍的眉头皱起,“我拒绝了你?”
林溪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当时收到你的通讯,说你有匹配度更高的对象。不对,那个通讯语气不是你发的。”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以为是你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让别人给我发的。”只不过那个“别人”,被林溪当成了跟顾衍匹配度更高的那个人,这种带着醋意的话林溪自然是不会说的。
顾衍看着林溪,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当时生病了,醒过来的时候你删除了我的通讯,而我除了知道你是前线的一名士兵,对你一无所知。”
“当时的通讯,你还有么?”
林溪调出自己的光脑,将那条遗留已久的待在垃圾箱的通讯打开,尽量平静道:“所以有人用你的光脑跟我开了个玩笑?”
顾衍看了看,脸色有些冷,他在自己的光脑上调出两份报告,两份报告都是真的,只不过第二份在林溪这边呈现匿名的报告,在顾衍光脑上的名字仍然是顾衍&林溪。
林溪有些震惊:“这.......这.......”
“心理因素匹配测试本来就是变量,第一份报告是我在基因测试后做的,第二份报告是我在我们见面之前做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以为是你......”
林溪有些错乱,听顾衍的话他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一时之间,心中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来了一句:“所以你以为是我渣了你?”
因为心情过于复杂,一时没有控制好语气导致嗓门格外地大,不远处有人散步经过,听到这明显的渣男语录,看着一冷面美人身子微微颤抖的样子,不禁向林溪投来鄙视的目光。
林溪扶额:“那啥,要不你先进门再说。”
顾衍跟在林溪身后进了屋,AI播放出烟花爆炸的响声:“欢迎客人光临!”
林溪切了一声:“智障!”
“AI初始设置都这样。”顾衍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很空,看得出主人不常住这里。
林溪递了一杯水给顾衍:“我这里只有白开水。”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林溪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风雨欲来,他坐在顾衍的对面道:“其实你不必这么在意,这件事情虽然是个乌龙,可我当时......”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溪深吸一口气:“我当时的确有不跟你继续发展的打算。”
水杯在茶几上划出尖锐的响声,顾衍嘴角竟是勾起一抹笑意:“所以这件事你也算是顺势而为,正合你意?”
林溪愣了一下,他伸手摘了顾衍的眼睛,直面他眸中的锋芒:“顾衍,你当时,难过吗?”
顾衍没有说话,林溪自顾自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连杯子拿错了都没发现,“我当时是不难过的,毕竟好几场硬仗要打,那么多人崩溃,那么多人牺牲,我哪有时间去难过呢。”
他看向顾衍笑了笑:“你也许不知道,你当时在我眼里就温室里的小白花似的,每次打完仗我就想,我如果把这朵小白花移植到自己家,万一我变成了那些尸体里的一具,那朵花没人照顾,多可怜啊。我大概,是舍不得你难过的。”
我大概,是舍不得你难过的。
一句话让顾衍心中波涛起伏,他蓦然起身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压近林溪,林溪被他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水杯脱手滚到了地板上,家务机器人闪着灯唱着啦啦啦啦啦的欢快歌曲开始打扫。在这有些滑稽吵闹的音乐声中,他听到顾衍低声道:“我以为你丢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