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号风投选手
“大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有点...”打远处走来两个身着灰衫灰裤,梳着高髻的男子。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穿的都是仓山派门外弟子的衣服,手持的佩剑也都是仓山派统一下发给弟子的。
说话的是个子稍矮的男子,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因此显得尤为稚嫩,让人辨不清他的年岁,此时他正一边讲着话,一边皱紧了眉头,斟酌着措辞的苦恼样子倒不叫人心生督促,反而会耐下性子叫他细细想来。
他就这么低着头苦恼了好一阵,突然灵机一动,像想起了什么,眉眼都瞬间绽开了喜色:“我知道了。”他一边拍着手一边向身旁的高壮男子展露着笑颜,“大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死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似乎越发肯定自己对大师兄的形容。
“你看啊。”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外界不了解咱大师兄的,都以为这人就是个不苟言笑、严于律己的谦谦君子。虽然大师兄给人的感觉冷了点,但他做事什么的还都是很讨旁人心思的。”
“可是啊。”他话头一转,“只有咱们门派内受过大师兄教育的人才知道,这人其实是虚有其表,他不止是外表冷,其实内里更冷,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更严厉。”
“你还记得上次晨昏定省我迟到的事么?那时大师兄就站在我面前,虽然他只是冷冷地瞧了我一眼,连哼一声都吝啬给我,但我知道这茬他是记下了。果不其然,下了堂课,他就罚我给菜园子浇水,整整三天呐,搞得我腰都直不起来了。”忆起过往,娃娃脸似乎心有余悸,皱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可走他身旁的那名高壮男子听了他这番话,倒是不甚在意,只扯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爽朗笑容,露出一口大白牙:“大师兄哪有你说的那么睚眦必报?顶多就是过于严格了些。若不是你贪睡迟到,怎会给他责罚于你的机会?”
“那就是在怪我咯?”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停住了往前的脚步,站在那里,鼓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瞧。
高壮男子心知这人脾气要是上来了,他俩必少不了一番争执,于是绕到娃娃脸的身后,抵上对方的肩,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连声认错。
宽厚且炽热的手掌一触上娃娃脸的肩就被他甩开了:“别拿你那臭烘烘的手碰我。”
高壮男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这番就算过去了。
高壮男子和娃娃脸都是仓山派的外门弟子。他们这个门派名声在外,据说是在一次围剿魔道的战斗中声名鹊起,这之后,前来求学的人就络绎不绝了。但其中鱼目混杂,为了保证门派的质量,那些天资聪颖、略有慧根的会被挑选为内门弟子,跟着师父修行,平日里都是着一身白衫,束发,遥遥一看,整个都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至于剩下的资质一般、平平无奇的则通通收在外门,习的是粗浅功法,着的则是灰衣灰衫,扎高髻,挂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号。若修行到家,出人头地了那是最好,再不济也能无功无过,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还能混一个仓山派弟子的名声,也算圆满。
宁远和刚刚讲话的娃娃脸,也就是宁秀,他们两个纯粹是来这里混日子的,只不过宁秀脾气焦躁,有着高人一等的傲气,因此对于他们这位堪称完美的大师兄有着非同一般的敌意,总是事事挑刺。至于宁远,虽然他身型魁梧,面露凶相,不适合修习仓山派的功法,但他生性温和,为人随意,也是因了好相与才能留在外门继续修炼。
宁秀可与宁远不同,话匣子一旦打开就非要说个痛快。
“我看你是被大师兄的那副好皮囊给蒙蔽了。他长得确实不错,可性格呀着实又臭又硬。”宁秀叉起腰,开始数落起大师兄的不是:“掌门师尊都说过了,即便是外门弟子也是有资格进入练功场修习的,可偏偏大师兄死脑筋,一根筋地守着老祖宗的遗训,一板一眼地,不准咱们外门弟子踏入练功场一步。要不是师尊出来打圆场,咱哪还有进去的命呢?要我说,他就是歧视,仗着天资聪慧不把咱们外门弟子看在眼里。”
“而且不止如此,就拿晨昏定省来说,他从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总之就是刻板地按照戒条执行,一点情面都不留,一点通融都不讲,这哪是严苛,分明是死板,不晓人情世故,不懂世间冷暖!”宁秀越说越带劲,越说气越旺,渐渐地,音调和情绪都不受他控制了,义愤填膺地一道升了上去。倒是他身旁的宁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事儿你都念叨八百遍了。咱现在不是正朝着练功场去么,再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身为大师兄,他肯定得以身作则,他若不严格要求,这么大的门派不就散漫了么?也不怪他,大师兄肩上的担子总别别人重一些。”这么劝慰着对方,宁远用他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宁秀的肩,示意道,“再不快点,就要受大师兄责罚了。”
果然提及大师兄,宁秀虽心有不满,脸色却终归收敛了起,摆摆手,看似不在意,可往前的脚步却还是紧了紧。对此宁远无奈地摇头一笑,紧跟着往前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