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九点,温氏大楼的灯几乎都还亮着。
今天是魏衢风加班的第五天,也是他和唐叶正式确定关系的六个月零三天。一切好像都很普通,和往常的任何一天没有什么区别。
邮件发送给各部门的负责人后他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魏衢风揉揉脖子,终于在最后一项任务的方格里画上一个勾。因为加班了一周,这五天来他也就没怎么注意过唐叶,明天休息,今晚他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当然是和唐叶一起。
开门前魏衢风还在感叹,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唐叶对他的吸引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有要撬开他的心往里试探的意思。他挺享受这种新奇的感觉,无意阻止。
“嘀”的一声门打开了,玄关有暖黄的灯,每次他回得晚了都会亮着迎接,就像唐叶一样,看似无声却渗透进他生活的处处细节。但他进门后,却不见以往跪趴在沙发旁的那个身影,环顾四周,找不到除了他之外的人的存在。
“唐叶?”
无人应声。
魏衢风脱了西装解下领带一齐随手丢在沙发上。他往台阶上走,在两层之间的小门处停下了。门关得严严实实,不像有人进入过的样子。他又沿着台阶往上,分别到各个房间查看了一遍,都不见人。
最后他又回到了那扇小门前。
拧开门,台阶两侧的灯都是暗的,他摸黑下去,终于看见一点从地下室里传出的微弱的光。花纹繁复的门半掩,他推开进入,瞧见了角落笼子里的人。
唐叶背对着门靠在栏杆上,双腿屈起手臂环绕,头埋在膝盖间,沉重的铁链一端连着他颈上的项圈,一端系在笼子的顶部栏杆上。
“唐叶。”
地下室里突然响起锁链碰撞的声音,笼子里的人僵硬地直起背,缓慢跪地转过身来。
借着微弱的光,魏衢风看到唐叶的眼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亮得惊人。那双眸先对上了他的眼,嘴角高高翘起,是明显的喜悦。他看到唐叶的眼神逐渐往下,像是在找什么,然后,嘴角的弧度小了,眼底的光也淡了。
“唐叶?”
“主人……”唐叶的嗓子干涩,像是很久没开口般,“您…回来了。”
“嗯。”
“主人,您…有什么要给我的吗?”唐叶犹豫又期待,他希望魏衢风只是把东西藏起来了。
“什么?”
话落,魏衢风看到唐叶的背弯了下去,接着伏下了头,他看不见唐叶的表情神色了。
“没什么,主人……欢迎您回来……”
魏衢风蹙眉。他靠近唐叶,手伸进笼子扯起他的头发:“唐叶,不要对我撒谎。”
唐叶顺着力抬头,脸颊上的两道水痕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甚清,他含糊开口:“对不起……求您别问,主人,求您给我留一些颜面……”
眼眶的泪更是无法压抑了,魏衢风清晰看到唐叶含泪的眼,心底一抽,有些无名的压抑。
他开了门取下系在栏杆上的链子,牵引唐叶从笼子里出来。待唐叶在地上跪定后,抬脚踩上唐叶的肩,脚下的躯体起伏明显了起来。
“唐叶,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执意不开口,我就当作没有问过,之后也不会再提起此事。”
看着唐叶逐渐平静,他启唇:“想好了吗?”
“主人……我一直待在这里等待您、渴望您……当您叫我的名字,我从梦中醒来,希望您会带着它来到这里……您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我有些失落,却仍期盼您会说些什么,但是……”
“等一等,”魏衢风疑惑,“你究竟在说什么?”
“主人……”唐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底又涌起了希望,“您看到,茶几上的信了吗?”
“信?”
“您没有看到吗?”唐叶挺起了胸,眼底的热切清晰异常。
“啧,”魏衢风收回脚扯了扯链子,“这样的话,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了。”
“可——”可他会不好意思呀。
魏衢风拉紧了锁链环在手腕上,挑眉:“不愿意?”
“愿意,愿意的!主人!”唐叶抚上链子,跪立的身体往前倾斜。
一跪一立,两人来到客厅。
唐叶跪在魏衢风脚边,那只缠绕着锁链的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信。
信封带着金闪颗粒和淡淡粉色,还有些香味萦绕未曾散去。
撕开顶部,魏衢风取出了里面的纸——
“亲爱的主人:
距离和您确定关系已经有一百八十四天了,我无比荣幸能够遇见您,陪伴您。我知道您加班数日已经很累了,但我还是想在今天向您传达我心底对您的敬意与爱意,并将我的一生全部献给您。
我不愿在意您之前的情人或奴隶,是因为我希望往后余生能够一直伴着您,哪怕有一日您将我颈上的禁锢解开,或是让我离去从此消失,您的身影也会永远刻在我的心中和脑海里,如此也算是能与您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