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有个竹马叫封酩。
两家住的不近,但是在陆宵的努力下,他们能够每天一起上学,周末一起出门,陆宵就这么跟着他的亲亲竹马直到高中同班,直到大学同寝。
竹马从中学开始身边就没缺过人。大多是隔壁学校的,男女都有。他一直没放心上,偶尔也帮着他的竹马打发一些桃花。
陆宵以为他和封酩只是好兄弟。
但一次无意中看到他的好竹马抱着男孩亲吻,搂着男孩的腰进了酒店,当晚梦到酒店床上压着自己的封酩后,他隐约明白了封酩搂着别人时,自己心底的无名酸涩。
我喜欢他,要是封酩搂着的是自己就好了,但是怎么办呢,陆宵琢磨了很久。
封酩出了名的不碰身边人。
——要不下药吧?
他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拿到了药,却没注意到朋友是他的朋友,也是封酩的朋友。
陆宵的母亲在他高考之后再婚,除了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外,陆宵还得到了一套房子。他卖了那套房,在大学附近买了新的。
新房子有两间卧室,一间他的,另一间是为封酩准备的。
周五,他和往常一样邀请封酩到离校近的自己家住一晚再回家。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言语,变了的只有他眼底更盛的迫切和欣喜。
掏出钥匙开了公寓的门,陆宵侧身让封酩先进去。
他接住封酩抛来的包放到鞋柜上。弯腰将封酩的拖鞋从柜子里拿出,摆在封酩身前。
封酩蹬了鞋,靠着墙看陆宵单膝跪地,托着自己的脚帮忙套上鞋,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他踏着拖鞋进屋,扒了T恤摔躺在沙发上,摸索到遥控器打开空调,闭着眼使唤陆宵给他拿冰饮。
陆宵刚摆好两人的鞋,抬眼就看见摊在地上的衣服。
听到封酩的话,他下意识开口:“哥,你别总是浑身是汗就喝冰的。我和你说了好几次……”
封酩没说话,伸手打断陆宵。他闭眼趴着,几乎能背出陆宵接下去要说的话。
陆宵瞥了眼举起的那只手,停了话音,拾起衣服搭上小臂去厨房给他倒水。
背对着封酩走进厨房,陆宵指尖微微痉挛,手不受控制似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药,拿出藏在了最里面一格的柜子角落。虽然他知道封酩几乎不进厨房。
一杯温水塞进封酩手心,陆宵起身走向浴室,指尖捏紧了臂弯里布料的一角。
“哥,我去洗个澡,你的衣服我帮你一起洗了。”
“辛苦宵宵了。”话语漫不经心。
一抹粉红却悄悄爬上陆宵的耳朵,脚下步子也略微凌乱。
陆宵打开了花洒,站在镜子前。
水声在耳边响起。手撑在洗手台上,他看着一边放着的封酩几乎浸透了汗的上衣,手移了过去,落下,攥紧。
不知出神了多久,直到他感受到鼻尖下溢出的气味,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闭上眼,跟随内心,那是他心底的渴望——
脸往双手捧着的布料里埋了埋,深吸一口气,下身微硬。
是封酩的味道,他想。
“你在做什么?宵宵?”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宵猛地抬头,看见镜子中瞪大双眼满脸慌乱的自己,和目光落在自己手中衣服上的封酩。
“哥,我……”陆宵匆忙转过身,张着嘴想解释什么。
但是他没能听到自己喉咙里传出的任何完整的语句,眼角急得微微变红,“哥,对,对不起,我不是……”
“拿着我的衣服干嘛?嫌味儿大?嗯?”
“不是的,哥……”
“好啦,别愣着,”封酩话中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来,哥哥和你一起洗,洗洗就没味儿了啊。”
顺手揉了揉陆宵的头发,他揽着陆宵的肩往里走,另一只手带上了门。
直到洗好澡穿了衣服坐在沙发上,陆宵都没从刚刚他们一起洗了澡的事实里回过神来。脑子里全都是洗澡时不好意思却又不小心瞥到的封酩的腹肌和……
“咳咳。”陆宵赶紧阻止自己在想下去,端起桌上封酩刚刚给他倒好的水,闭着眼喝了好几口。
坐在旁边的封酩看着陆宵手中仅剩半杯的水,隐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感受到封酩的视线,陆宵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直对上封酩的目光。
“封酩,我……”
“嗯?不叫哥了?”
被封酩专注地注视,陆宵强忍着心底的怯意,握着杯子的手指节发白。他用了自认最大的音量,带着些许颤抖几乎是喊了出来:“哥,我喜欢你!”
那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低下头,眼前有些发黑,他感觉眼皮和手中的杯子都变得沉重。
隐约间,一个人影靠近了他,淡淡的檀木香气顺着鼻腔侵占了他的大脑,手中的杯子被大掌轻柔接过放到了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