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活动的范围被系在脖颈上的铁链锁死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让他连在笼子里换个方向都不能做到,他的视线也就被固定在了一个狭隘的空间,直直对着门口。
时间一开始还好熬——睡就是了。宿醉之后虽然睡了不少,但是仍然困倦,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醒,醒了睡,可是调教室里没有钟表,房间里恒定的暖光也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慢慢的他不再能够入睡,对时间失去把控,房间里又静得落针可闻,愈发地助长着内心的焦躁。他开始真的像狗一样焦躁不安地刨着笼子上铺着的地毯,用牙齿去啃咬铁链,弄出些声响让自己感受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连弄出些动作的兴致也不再有,就懒懒地蜷缩在笼子里,睁眼盯着门口,期盼着主人快些回来。
他知道沈仟驰一般会在七点左右回到家,可是他现在完全不能够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他在心里数着,数着数着就乱了,连醒后的时间也变得凌乱,像一团乱麻让人看不出长度。他竖着耳朵想听到外面的声音,可是良好的隔音效果让他的世界一片寂静。
当调教室的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江愁兴奋地直接坐直了身子。长时间没有活动的身体有一丝僵硬,猝然的动作更是让他狠狠地撞到了脑袋。沈仟驰好笑地走近,伸手到笼子里摸了摸江愁的脑袋,头部被撞到的地方被沈仟驰温柔地轻抚,很快就磨平了疼痛,这双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吸引力,让江愁拼命地拱着、蹭着,shi软的舌头舔着手心,忽闪的眼睛睁大了,里面是单纯的快乐。
沈仟驰看着江愁就像是迎接主人回来的家犬,心里也十分满足,他打开了笼门,解开笼子上的绳索让江愁爬出来。江愁很乖巧地没有说话,只是像黏人的大型犬,在他的身上来回蹭着,后xue里的尾巴也跟着一摇一摆。
江愁摒弃了作为人的羞耻心,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乐,沈仟驰拍了拍他的头,夸他:“乖狗。”他得了奖赏,眼睛更亮,兴奋地汪汪出声。
但是主人对狗的关注总是有限,沈仟驰逗弄了一会儿,牵着江愁去了卫生间,让他像狗一样排泄。江愁难堪地蹲在角落,做狗去撒欢可以说是解放天性的放松,去排泄却有些令人羞耻,他抬起了一条腿,却久久没有动作,沈仟驰冷冷的一句“没有就回笼子里待着”让他吓了一跳,淅淅沥沥的尿ye从腿间排出,羞耻蒸腾得他脸色绯红。沈仟驰像是没看到一般,神色如常地把他牵回了笼子。
笼门被锁上的一瞬间,被遗留在黑暗里的恐慌席卷了上来,来不及做别的动作,手超过了大脑先一步伸出笼子拽住了沈仟驰的裤脚。
沈仟驰在高处向下睥睨着,眼神里没有什么温度。
“松开。”
不算严厉,甚至可以称得上平淡的两个字却让江愁瑟缩地收回了手,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被主人教训的小狗,他看着沈仟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门被关上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光亮也被带走。
他恹恹地趴在笼子里,两只爪子锁在一起,无意识地扒拉着绒绒的地毯。时间走得好慢,等到门再次打开,他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长。
沈仟驰带着晚饭进来。
是一碗rou粥,里面还混合了些狗饼干,只不过配方是给人吃的,但是看起来就像是给幼犬准备的饭食。
饭盆从狭窄的口子被放进了笼子,江愁趴着舔食,眼睛一直往沈仟驰的身上瞟,他只敢偷偷地看,不敢抬头,视线一直在裤管附近徘徊。他看着沈仟驰裸露在拖鞋外的脚趾,随意的睡裤——平日里沈仟驰进入这个房间都会穿得很有主人的范儿,现在也有,但是是作为狗的主人,随意而不屑。
他盯着那双脚,舌头无意识地卷着晚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舔。
沈仟驰耐心地等着江愁吃完饭,又给他添了水,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当门再次关上,江愁意识到,第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