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裘的母亲是个婊子。即便早年流连于各种地方,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最后还是栽在了一个狗男人身上。男人对母子俩并不好,给孩子取名也只是把两个人的姓连在了一起。没有酒喝的时候,便在不足四十平的出租屋里打人泄愤。
裘叶并不是没想过带孩子离开,但黑街实在太难走出去了,她还没离开一会儿就被男人拖了回去。她只能在挨打的时候紧紧护住自己的孩子,痛恨自己的弱小。因为楚裘不同于常人的生理结构和Jing致的五官,她从小就不让楚裘和男人有过多的接触,怕男人发现后把孩子带到卖yin场所赚钱,便让他留起长长的刘海,面对男人的时候不要露出自己的全脸。
楚裘的童年充斥着男人的叫骂声和母亲的哭声,因为时常吃不饱饭导致他营养不良,发育得比同龄人慢得多,身高与同班坐前排的女生相仿。但是楚裘对这种生活的不满并没有母亲那样强烈,他爱发呆,在自己的小天地徜徉就能屏蔽外界的一切讯息。
他可以躺在草地上,对着澄澈的天空用手指画画,也可以在回家的路上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脑海里开自己的演唱会。
有一天,他回家推开门,男人还是如往常一样殴打着母亲,脚边散落了许多空了的酒瓶。
“妈的,让你偷老子的钱!臭婊子,怎么不早点去死呢?!”他脸色狰狞地扯着母亲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不顾她的哭喊求饶,一遍又一遍地往地板砸她的头,却比往常凶狠许多。
“Cao你妈了个逼,你他妈还敢去找孟浔那个狗逼?!!”显然男人和这个名叫孟浔的人有仇,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觉得用手打还不解恨,拿起酒瓶就准备往女人头上抡。
站在门口的楚裘颤抖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力气太小,环顾四周也找不到一样能帮上忙的东西,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狠狠扼住却无法反抗的绝望。
就在酒瓶快砸到女人头上的瞬间,楚裘的眼睛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掌覆住。
“砰。”
是枪声。楚裘吓得不敢动,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那双手的主人看到男人捂着流血的手疯狂地尖叫,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又利落地扣动了扳机,一枪打中了男人的脑壳。
“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楚裘便听见许多人的脚步声,都涌进了家中。
等覆在眼皮上的手掌拿开,他才睁开眼睛。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看到血腥场景的心理准备,但是地板上只躺着含恨死去的男人,和逃过一劫的抽泣的母亲。
“谢谢,谢谢,谢谢孟老板。”
楚裘看着母亲跪在地上,不停地哭着朝自己的方向拜谢。他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奇幻极了,原来只需要一把枪,就能把困住两人这么多年的牢笼打破。
他转身,抬起头想看清楚开枪男人的脸,第一次嫌弃自己累赘的刘海。
“我是孟浔。”男人勾了勾嘴角,帮他捋过刘海,露出稚嫩的脸蛋。楚裘虽然还没长开,但还是能从五官看出美人胚子的雏形。
“以后你就跟我一起走了。”孟浔拍拍他的脸蛋,像逗猫一样,漫不经心地通知他了一声。
楚裘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蓬头垢面的她仍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对男人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妈,再见。”
一阵沉默过后,他轻声道。楚裘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有枪的男人,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他只明白,母亲希望他跟这个男人离开。
裘叶点点头,哽咽着却始终不抬头。等到楚裘和一众人离开后,她才敢放声大哭,哭自己软弱,哭自己没用,也为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孩子而痛哭。
楚裘轻飘飘地踏进车里,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可是手里被塞进的冰冷的枪身清楚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想学吗?”没等小孩开口回答,孟浔便说道,“以后跟着我学枪击,为我做事吧。”
楚裘畏惧这把枪,却又有些向往它,是不是有了它,他的生活就能变得无坚不摧呢。他点点头,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第一把枪。
裘叶是两天前找到的孟浔,她听说孟老板这段日子会来黑街谈一笔生意,便靠着曾经的人脉关系摸到了当晚的房间。
“孟老板,求求您,能不能看在从前我为您做过事的份上,救救我。”裘叶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他磕头,“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裘叶的泪水混着地上磕出的血迹,蔓延到孟浔的脚底。
他吐了口烟圈,问:“帮你,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吗,裘小姐?”
“我...我有一个孩子,他,他和别人有些不同,而且很聪明,以后跟着您,肯定能帮您做事。”裘叶哽咽着,她不知道这个筹码很难换男人一个点头,但她实在没法子了,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开口道。
孟浔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眯眼睛,可能是刚谈了一笔大生意心情不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