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号风投选手
距白惟青醒来已有三日了。
这三日里,为了弥补对师尊的歉意,明岸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师尊身旁。旁人都晓得,明岸内心愧疚,所以想竭尽所能地照顾师尊,助其早日康复。想必白惟青也是知晓的。
只可惜一连几日,白惟青就跟看不见床头晃着的人一般,反倒越过明岸,叫其他弟子为他端茶倒水,为他送药治病。白惟青一反常态的举动使得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师尊该不是生明岸的气了吧?要不然怎么不给明岸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师尊不是这样的人啊?”
“也是。师尊虽不爱与人亲近,可对明岸却是十分宠溺,平日里最是见不得明岸受委屈。只不过现下放着明岸什么都不让他做,不是更伤明岸的心么?”
......
诸如此类的话,明岸也是有所耳闻。
这次师尊受伤,原因在他。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往那危险之地去,师尊也不会因分神照顾他而受重伤了。
该死。
自己那时为什么想不通,非要一根筋地去那里呢?任凭明岸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那个固执己见的人竟会是自己?不过,与其追究过往的责任,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师尊身上。提及师尊,明岸更是心情低落。
——为什么师尊不肯我照顾呢?
师兄弟们的猜测他也不是没听见,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往那方面想。如今非要刨根问底,想必是师尊因自己受了重伤而对自己怀恨在心。身为师尊,自是不能意气用事,从徒弟身上讨回公道来的,但对罪魁祸首不理睬还是可以的。
说实话,明岸完全理解师尊。
若是自己被人害得丢了数年的修为,只能躺在床上任其他人照顾,想必自己早就疯魔了,恨不能一睁开眼就砍杀了对方。师尊没对他喊打喊杀他就该谢天谢地了,又怎敢对师尊要求太多呢?
只是一想起进入试炼前,师尊还曾身贴身,手把手地教他招式,那时的师尊虽然冷淡,可明岸还是能觉出师尊对自己的喜爱的。只不过几日的时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师尊完全拿自己当透明人,除了第一天苏醒时唤了他的名字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身为师徒数十年,他自是知晓这个人的心有多冷,性格有多冷淡,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人捂暖,使得师尊能心无芥蒂的在他面前展露笑颜,可现今......
明岸宁愿师尊一醒来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地发狠,也不想看到师尊这幅视自己如陌生人的画面......
“师尊......”
明岸启唇,过往的亲密回忆与现今的冷淡对待不停地在脑海里相互交错...与其日复一日地等待,让自己渐渐地泯于师尊的回忆中,倒不如拼上一拼。
“师尊——”
明岸推开门,瞧着床上被纱帐隐住的身影:“我是明岸......”
许是明岸也觉得自报家门有些奇怪,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床边,撩开帐子——果然,师尊并没有睡着,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自己。
猜测被证实,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终于因为师尊对自己的死心而彻底爆发,眼泪一连串地淌过脸颊,再开口,呜呜咽咽地,好不可怜:“师尊可还是怨恨我。恨我不听话,连累了师尊受伤?”
他这一哭,倒是把白惟青给吓着了。连忙撑起身体坐起来,拿衣袖去擦明岸脸上的泪:“明岸你哭什么?为师并没有恨你。”
“那就是师尊嫌弃我。嫌我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师尊......”见白惟青宠溺地摇头,那点被白惟青宠坏了的脾气就又上来了,撒着娇地小声埋怨,“可师尊都不准我照顾.......”
白惟青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腿:“你也知道,为师那么高傲一人,又怎允许自己以如此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那不是平白惹徒弟笑话么?笑话我这个师尊多么没用......”
“怎么可能!哪有徒弟会笑话师尊的呢!”明岸的目光一直追着白惟青,因此在白惟青看向那条腿时,他就猜到了。人们都说师尊这次伤的重,尤其是他的腿,若是养不好,恐会留下后遗症......
“师尊!让我照顾您吧!”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再说了,徒弟照顾师父,天经地义......”
“你以为这些天我为什么对你视而不见?”白惟青出声,严厉地打断了自说自话的小徒弟,言外之意,不想因这场事故连累小徒弟的一生。
“师尊!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可明岸是做好了觉悟才来的。”才哭过的一双眼,上面还悬着欲坠的泪珠,可眼底却闪着坚定的目光。
“我——明岸,在此发誓:要对师尊不离不弃——”
“明修怎么办?你不是想与他结为道侣么?”
大师兄......
似乎这时,莽撞的小徒弟才想起大师兄的事儿,一张薄唇抿得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