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中走亲访友完毕后,也到了大年初六,赵雨泽回程的票买的是初八那天。在初六晚上吃完饭时,赵雨泽说出了自己就要回去的消息。当nainai得知赵雨泽这么早就要走之后,便开始埋怨赵雨泽:“你这回来才几天啊?这又要走?”
“你寒假放假至少得到正月十五吧?怎么这么早就回去?”爷爷也不同意赵雨泽这么早走,希望他多留几天,“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再在家待两天。”
“……我回去有事。”赵雨泽有些为难,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我和别人约好了……”
“约?和谁约了?大过年的,谁和你一块儿出去啊?”爷爷又转念一想,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什么,笑着道:“你这是和那姑娘约了吧?”
“……”赵雨泽心想,您不愧是我亲爷爷,我里里外外都被你看透了……如此,赵雨泽也大方承认了,本来又不是去做坏事,怎么自己搞得像贼一样。
“嗯,我和他说好了,过年早点回去,去他家里拜个年。”接着赵雨泽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愁眉苦脸道:“那我第一次去,要带什么东西啊?”
“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哈哈哈咱们家孙子不也是一样,这人还在家里呢,心早都飞到别人家去了。”爷爷打趣着赵雨泽。
“行了,你少说两句。”nainai脸色变得严肃,爷爷看出来了自己老伴儿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俏皮话了。
“赵雨泽,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同家里人商量?是不是等到你们谈婚论嫁的时候,你都不和我们说?”nainai想起来了这些年来,只要一给赵雨泽打电话,赵雨泽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从不说自己在外吃了多少苦头,也从不说自己的个人情况,感觉像是成年之后,就想着和家里划清界限,和对待普通亲戚没什么区别。
赵雨泽一时间脑子里也转不过弯来,怎么nainai就突然生气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吧?“nainai?您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是,我和你爷爷年纪也大了,说直白点,我们俩日子也不多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们也知道你从小到大要强,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扛,就算是真到扛不住了也不和别人说……”nainai说着说着自己也shi了眼眶,爷爷见状连忙给nainai递纸巾,“老伴儿,这咋还哭上了?”
nainai接过纸巾,缓了缓接着说,“就不说之前的事儿了,就说今年,你突然说自己找到对象,我们还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你就要到人家家里去了,我们还没走呢,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和家里人多聊聊?我们又不会害你,更不会拖累你,就是怕你以后过得不好,我和你爷爷走了,心里也不安……”
“我,nainai,我不是这个意思。”赵雨泽也没想到nainai会想这么多,自己确实这么多年来很少和家里人提起过自己的个人情况,打电话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但是赵雨泽也有自己的考虑,自己已经成年了,也不想给家里人添负担,但是没想到最后累积起来,nainai会这么想自己。
“我没有不和你们说,我和他也是今年才定下来的,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是异地,所以也就没和你们说。说起来我挺对不住他的,其实他早就想让我去见他家里人了,但是当时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要学历没学历,要事业没事业的,我就临阵脱逃了。”赵雨泽是把自己心窝子里的话全部都掏出来,说给了家里人听,“主要还是我太自卑了,他真的挺好的,这么多年,其实我都做好了随时他把我甩了的准备,但是特别幸运的是,我们俩都没放弃,都想好好走下去,所以我才真正鼓起勇气愿意到他家里去。”
“nainai,他太好了,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赵雨泽也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或许还没有办法把顾航带回家让爷爷nainai看看,但是赵雨泽想让爷爷nainai知道,自己和顾航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他真的特别好,特别好……”
全部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只是,周围突然安静让赵雨泽心里慌慌的,这种事,赵雨泽是没有经验的,也不知道爷爷nainai能不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nainai从来没见过赵雨泽这么偏袒一个人,也从来没见过赵雨泽这么诚挚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也从来没想过赵雨泽会这么夸赞一个人。或许真的同那句话说的一样,爱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雨泽,你别这样说自己,你在我们心里也是最优秀的!”nainai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男大不中留啊。“行了,你想去就去吧,那先说好,尽快抽个时间把人带家里来,我们也看看,你找的这人有多好。”nainai起身准备去厨房放下碗筷,看到赵雨泽后脑勺有几撮炸起来的毛发便伸出手理了理,“别的我们不知道,但是你这头发得好好收拾收拾啦。”
这几撮顽固的头发始终软不下去,nainai也就放弃了。
“嗯?怎么回事?”赵雨泽在nainai离开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发现还真有几撮不是那么和谐的头发,“啊啊啊啊这个时候我上哪儿去找理发店啊?”
“没事,我拿个修剪盆栽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