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回到池家的前两年正是池桑眠和池苑闹得最僵的两年。
在公司里,池桑眠总和池苑对着干,池苑同意的,他就要反对,即使明知对公司有利,他也要千方百计挑挑刺;而池苑眼中,池桑眠的私生活更是一片混乱,身边的人几天一换,一群狐朋狗友夜夜笙歌。
他故意的,故意恶心池苑,他给那些人开最大的场子,却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纸醉金迷,群P滥交,直至恶心地奔向厕所哇哇大吐,就像八岁那年他看到方晴悠和那些男人上床时一样。
他用近乎自虐的方式记着自己母亲的痛苦,记着自己对父亲的仇恨。
池苑在外面叫他小畜生,扬言池家的产业绝不会交到他的手上,而他在自己的圈子里更是毫不顾忌地叫自己的生身父亲为老东西。
父子俩的僵持也给了旁支可趁之机。那两年池桑眠很累,一边忙着给池苑找堵,一边忙着修理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堂兄堂弟,另一边更要一步步分池苑的权。
他想的明白,他恨池苑,但池家的产业是他池桑眠应得的,他不能丢。
不想他收拾完一众痴心妄想的旁系之后,池苑又送他一份大礼。
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要回来了,还是个男孩儿。
池苑瞒着他,派人把宅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甚至特意去定做了几套新衣服,只为迎接那个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
池桑眠拿到这份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牙都要笑掉了,一个十五岁的连学都没上过的小子,拿什么和他斗?
他特意选了沈归到的那一天回家,门里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门外是他不速之客池桑眠,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池苑这么开心。
原来池苑并不是不会做一个好父亲,只是不会做他的好父亲罢了。
不过他也不需要了。
池桑眠踩着锃亮的皮鞋走了进去,看着池苑那张突然黑下去的脸,心情更是大好,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所谓的他的弟弟,粗笨的黑框眼镜之下,一张小脸白嫩水灵,露在衣服之外的胳膊也白,脚腕也白,就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白斩鸡,他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
沈归站了起来,看着他,很是拘谨的样子,那女人在一旁倒是推了推少年:“叫少爷。”
一旁的池苑黑着一张脸:“什么少爷,叫...叫...叫哥哥就行。”
听这不情不愿的语气,池桑眠还未来得及冷笑出声,就听到少年唤了一声“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倒是好听,不知叫床的时候是不是更好听。
这是池桑眠的第一想法,也是把他吓了一跳的想法。
他虽然混不吝,圈里圈外的名声不好,但他的确没和人做过,甚至连接触都少,八岁那年的Yin影让他实打实地觉得恶心而且脏。
他面上不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怀疑他们母子是不是什么妖Jing变得,怎么一个把老头子迷得找不到北,一个只是叫了一句哥哥就引得他往下三路去了,口中说的更是刻薄:“谁是你哥哥?我妈可就生我一个儿子,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哥哥。”
说完便转身上了楼,徒留池苑在身后暴跳如雷。
池桑眠很快搬回了家里。
想让他不声不响,静静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共享天lun?简直做梦!
池桑眠是恨那个叫沈蔷的女人的,若不是她介入方晴悠和池苑之间,方晴悠也不会自我放弃不停出轨,他也恨方晴悠的软弱天真,以为失去爱情就失去了所有。
但他最恨的人终究还是池苑。
池家的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他很少遇见沈蔷,遇上了,那女人也只是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叫他“少爷”,即使他出言讽刺也不多说什么,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的,让他渐渐失了兴致。
反倒是沈归,总是出现在他眼前软软地叫他“哥哥”。
池桑眠笃定这母子俩此刻的人畜无害不过是别有所图,一个妄图成为池家新的女主人,另一个大概是想分他的权。他一边住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恶心一下池苑,另一边则暗中部署好了一切,准备和这个狐狸Jing好好斗上一斗。
可那个沈蔷又一次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十五岁的沈归。
池桑眠回到池家的时候已是深夜,门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却不想门内竟还为他亮着一盏灯。
自八年前方晴悠的ru母福婆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深夜回家时遇上一盏亮着的灯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池苑理所当然的不在,池桑眠知晓他亲自带人去找沈蔷了,已经一连找了许多天。
池桑眠实在看不懂这个女人的套路,近来因为手头的项目忙得焦头烂额,更是无暇顾及,但池苑因为沈蔷被拖住了脚步却是他乐见其成的。
似乎是由于雷雨导致电压不稳,大厅开着的灯明明灭灭,让他恍惚回到了福婆还在、他还有人疼爱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终是将灯关上,向楼上走去,却在路过沈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