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小枳。”显然,在昨夜疯狂的缠绵之中他们互换了姓名,大美人也就是贺淮南,朝着他伸出手。他披散着柔顺的长发,一双交叠着的长腿从真丝睡裙里探出,他实在是很美丽的生物了,使得林枳总觉得他是此间最脆弱的生物,可他的面前安静地站着几个西街的混混头子,那些如同鬣狗一样的家伙在他面前安静地和鹌鹑蛋似的。林枳突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带刺的玫瑰花,而是更加冷酷危险的别的什么。
“我不太明白。”林枳放下手里的水杯,过分冷静,“或许,玩弄我让你觉得很愉快?”尽管如此,林枳还是无法对他生气,只是失望。
“我并没有这么想。”贺淮南站起来,赤裸的脚趾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向着他走来。“我只是”林枳心想:都这样了,还想着勾引人。他笑了笑:“别了吧,哥哥,我不过就是个小混混,没爹没娘没出息,除了脸一无是处。”他勾起沙发上自己的外套,穿好,摸出兜里七八块一包的烟盒打开,叼起其中一根,廉价的烟草味让人安心。“我知道东街这块地很值钱,不过再值钱我也不会卖的。”
“我没有”贺淮南上前捉住林枳的手,眼睛里平添了一丝愁绪,一汪心泉就轻易地泛起涟漪。“我没有算计你。”
“嗯嗯好哥哥最强,哥哥最棒,哥哥把我耍的团团转。”林枳敷衍着鼓鼓掌,“我走了。”他冷静地就像一个拔屌无情的渣攻,要不是贺淮南见过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林枳可能都出不了这个门。
“你昨天不是这样的。”贺淮南轻轻握住林枳受伤的手臂,他比林枳高但是意外的清瘦,体毛也很稀疏,逆着光时他雌雄莫辨的脸上还有着明晃晃的眷恋,他亲亲林枳的手背,希冀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在说留下来。
林枳叹了口气,把他推到沙发上,给他套上了棉拖鞋:“你昨天也不是这样的。”说罢,他站起来,推开了门,走近了光里。
贺淮南没有追出去,他拿起昨晚林枳扔在茶几上的烟含进嘴里,身后的保镖打开打火机为他点上火。飘渺的烟雾蜿蜒着上升,企图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里营造出长河落日圆的气势磅礴。
“青龙,”离开了林枳后,贺淮南似乎收起了他所有的情绪,那个叫青龙的混混其实才是西街真正的头。他走出大部队,跪在大美人的面前,他的后背被冷汗浸shi,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地颤抖着。
“贺先生”他说,“啊啊啊——”他的眼睛变成了烟灰缸,那只被林枳细细亲吻过的手捏着烟蒂转了转。
“我说过的吧,不许动林枳,不许动东街。”贺淮南站起来,身后的保镖顺势为他披上外套。“现在,滚吧。”他走进房间一把掀起了沾满二人爱ye的床单,抱在怀里,闭上眼细细咀嚼回味昨夜的美好。“你可以跑,但是不要走的太远。”
林枳回到东街,去了熟悉的小诊所,因为总是受伤他和诊所里的医生很相熟。小诊所的名字就叫小诊所,古怪但是很有趣,医生姓谢单名一个郁,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但是他总说自己四十男人一枝花,八卦起来堪比居委会大妈。
林枳推开门,门口的红外线语音感应器机械地叫了一句“欢迎光临。”谢郁才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门口:“哟,林小枳又来照顾我生意啦。”谢郁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盯着手机浏览花边新闻。
“看看我的手。”林枳把手伸出去,看见绑带上可爱的蝴蝶结又想起了贺淮南,“算了。”他站起来,打算回家。
“诶诶,”谢郁拎着换药包走出来,“我裤子都脱了,你怎么能始乱终弃呢?”
“你的手是废的吗?裤子脱了你再提起来啊。”林枳大跨步离开了诊所,只留下语音感应器一句冷漠的“欢迎光临”。
林枳以为他和贺淮南就此相交然后渐行渐远,但是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林枳表示老子他妈的还想和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