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黄瓜敷眼美美地睡了一觉,隔天一早秦小楼就神清气爽地随着他丞相老爹的轿撵进宫去了,美其名曰上朝,实则是去探听底细。
哪知道进了宫站在朝堂上,他丞相老爹站第一个,他却站在了最末靠门的位置,中间隔了个十几个尚书大学士,满身都是秦小楼受不了的书卷气。皇帝小子一出场,文武百官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可偏偏秦小楼连那皇帝小子的脸都看不清,更别说探他的虚实了。
满耳朵都是那帮老家伙喋喋不休的忧国忧民,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毫无半点新意,听得秦小楼昏昏欲睡。大概站了半柱香的时辰,秦小楼实在是熬不住了,耷拉着眼皮就开始打瞌睡,而这一切,全都被坐在龙椅上的皇甫悠看在眼里。
皇甫悠自幼习武,眼神和听力高出一般人许多,自然瞧得见秦小楼那副睡没睡相的站姿,摇摇欲坠,整个小身板儿都快挂前面那位老臣背上去了。碍于龙颜和大殿之上的其他朝廷大臣在场,那老臣又不敢出声呵斥,只能扭头小声提醒。可偏偏秦小楼睡得正香,连鼾声都起来了,任凭老臣如何劝解,他都充耳不闻,一个劲儿地往人背上贴,把那老臣压得直不起腰杆。
“秦相……”朝堂之上毕竟还算和睦,一排的大臣连续接力,把话传到了站在首位的秦裕耳朵里,秦裕扭头一瞧,差点没被秦小楼活活气死。
老臣隔着几丈远的距离朝秦裕求救,再这么压半柱香的时辰直到退朝,他这把老骨头明日就该告老还乡了。
秦裕气得牙根痒痒,但隔得远又无法教训那混小子,只好不停地吹胡子瞪眼使眼色,可偏偏宝贝儿子睡得熟,别说眼神看不见,就连皇甫悠坐在龙椅上唤他,他都没什么知觉。
“这件事,朕想听听秦驸马的意见。”
“呼……”
满朝文武皆变了脸色,有人是幸灾乐祸,巴不得秦裕受他儿子的牵连从此落马;有人则是忧心忡忡,担心圣上大怒对秦家不利,使得jian人趁机当道。
秦裕亦是吓得汗流浃背,却又不敢当着皇甫悠和满朝大臣的面对秦小楼呼喝,此刻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秦驸马?”皇甫悠再次出声,脸上仍就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却足够让众朝臣看了心惊rou跳。
回复皇甫悠的,除了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别无其他。
“秦驸马秦驸马,皇上在唤你呢。”站在后头的大臣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小声提醒呼噜声震天的秦小楼。
“唔——”挠了挠脖子,秦小楼将双眼眯开了一条缝,这可把众人乐坏了,想着他醒来这朝堂上的危机也就解除了,可谁曾想到,秦小楼就眨巴了两下眼睛,又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进入了梦乡,欢快地打起了呼噜。
众人惊呆。
黑眸中闪过一丝Jing光,皇甫悠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抬脚缓缓踱下台阶。秦裕吓得魂不附体,立马想上前替自个儿的宝贝儿子说几句好话,却被皇甫悠抬手阻止,秦裕就是再担忧,也不敢吭声半句。
随后,满朝大臣就这么看着皇甫悠一步步走近睡得正香的秦小楼,而秦小楼却毫无半点知觉,对外界一切事物充耳不闻,趴在老臣背上睡得正欢。
“皇、皇上……”
“嘘。”
面对老臣的惊吓,皇甫悠笑着伸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趁老臣颤抖着低下头时,皇甫悠做了个令满朝大臣都无比震惊的动作——
提溜着秦小楼的衣领将他从老臣的后背上提了起来!
“皇……”秦裕的话刚到嘴边,却被皇甫悠扫过来的一记眼神给吓了回去,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面前危机四伏的一幕,而他那九代单传的宝贝儿子到了这个地步都浑然不觉,仍旧在半空中睡得香甜。
沉睡之中的人儿比平常乖顺了一百倍,不会牙尖嘴利地挤兑人,也不会像头小狼一般横冲直撞,乖巧地暖了人心。皇甫悠瞧着那张睡着的脸蛋儿,就跟那娇艳欲滴的花蕾似得,白里透着粉,粉里又透着红,色泽红润,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勾地人心痒难耐,十分想伸手去摸上一把,品味出其中的绝好滋味来。
对皇甫悠来说,秦小楼偶尔挤眉弄眼的睡姿还是挺可爱的。
“众爱卿可还有要事上奏?”皇甫悠拎着睡着的秦小楼问众大臣,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示意无本要奏。皇甫悠满意地勾起薄唇,抬眼扫向站在前头一脸担忧的秦裕,不动声色道:“丞相有事?”
秦裕心中一震,望了一眼毫无危险意识的宝贝儿子,又心惊胆战地将目光转向皇甫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老臣无本要奏。”
“那就退朝罢。”皇甫悠道。
听到皇甫悠的命令,众大臣如蒙大赦般赶紧离开这诡异而又危机四伏的金銮殿,到最后只剩下秦裕一人站在大殿之中犹豫不决。
“丞相还有何事?”
“皇上,犬子他……”
“秦驸马留下罢,等醒了之后朕自会派人送他回去。”
“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