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胡说，既然以后的命运我们无法掌握，那还不如珍惜当下，至少现在是我们。”
他慢慢转过了身子，他的哭态却让厉京墨的心紧紧一缩。
“傻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厉京墨挤出一丝笑容来，笑容下，是一张心痛得无法自拔的脸。
“如果将来我离开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生活，好不好？”
“我们不是都在欺骗对方吗？”
秋末将满是针眼的胳膊藏进了水中，就像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生怕被厉京墨发现。
清醒了过来。
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秋末也不必整天呆在外面忍着不见厉京墨了，心怀鬼胎的这段时间，秋末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圈。
“我没有条件，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他，他心里只有你，根本走不进别人。”
“说吧，什么条件？”
“我......我自己洗！”
“可我那时候......没有一天不想你。”
“你什么意思？”
秋末的心房被厉京墨一把击穿，空气凝固的瞬间，所有的表情也凝固了。
他守在床边，不吃不喝，守着厉京墨睁开眼睛，虚弱的抬起手指抚慰他的脸颊。
“别哭了......耳边都是你哭的声音，笑一个给我听好不好？”
两个小时的等待，耗尽了秋末的耐心，厉京墨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医生面容憔悴的说道：“厉先生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你胡说什么，不许你胡说！”
“你不会告诉他对吗？”
他也许早该知道，厉京墨对他和谢子逸走的近熟视无睹，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那又怎么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情？厉京墨的占有欲极强，他早该知道那些明示暗示......
庄羽走了，作为酬谢，秋末还是将自己的积蓄都给了庄羽。
“你得了慢性肾功能衰竭，每周化疗的时候瞒着我，胳膊上的针孔密密麻麻，生怕被我看见，可是你忘了，我清楚的记得你身上每一处地方，哪里受了伤，哪里青了紫了我都能知道，你的行踪我想知道并
......
庄羽将秋末的诊断报告从口袋拿出，秋末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身上都没几两肉了，多吃点饭。”他的手揽住了他的肩，用毛巾轻轻的替秋末搓着背。
“我还在啊......好了，我饿了，想吃苹果。”他的手如同以前一般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
两人靠在一起，脑子里却被悲凉的画面剥夺了笑容，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里，互相舔着伤口互相慰籍。
秋末却逐渐的酸了鼻子，想起以后不能再陪着他，眼泪啪嗒的落进了水里。
“我好怕......”秋末决了堤的抽泣着，将头埋在了厉京莫的臂弯下。
那天，他特意去买了菜，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厉京墨回家吃饭，却等来了他病情恶化进了抢救室的电话。
他猛地扑腾了起来，却被厉京墨按了下去。
他不肯相信医生的话，他拼命的掐着自己的胳膊，他以为这只是个梦，想赶快醒来，赶快结束，自己爱到极致的男人，怎么会相信他将会死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掉出来的。”庄羽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我爱厉先生，我和你一样爱他，当然我知道我和你比不了，你们有太多回忆，我和他的片段屈指可数，很感谢你留机会给我，把心爱的人推给别人，没几个人做得到，我很佩服你。”庄羽拍了拍秋末的肩膀。
“好了......不哭了，我很想抱你。”厉京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刚才太过了？”他的手赶忙替秋末揉着腰。
“为什么随便动我的东西？”秋末一把将报告夺了回去。
“别告诉他。”
“你也得病了，为什么不肯告诉厉先生？”
“为什么骗我？”
“我怕守不住这个秘密。”
“厉先生的胃部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他曾经服用过延缓药物，现在身体已经透支了。”
“没什么好怕的，没有我的四年你不是也过来了吗？”
“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你们胡说八道！”秋末一声怒吼划破了医院的嘈杂喧嚣。
“洗洗再睡觉。”
“你弄疼我了......不要你给我洗！”秋末给了厉京墨一个后背。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要折磨我一辈子的，你不许死！”秋末失控的朝厉京墨扑了过去，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声音颤抖。
秋末赶来医院，看着抢救室那抹红色的灯光，他的心也跟着提在了嗓子眼。
秋末憋了半天，眼睛里的泪水还是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