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荣和李时雨
程广荣在走廊尽头看到李时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还未走到门口,李时雨就仿佛和他心有灵犀般的探出头来笑眯眯地冲他叫:“大爷来玩呀?”
李时雨脸长得很年轻,此时因为羞窘而泛着红,还带着一身暖融融的少年气,看样子绝不会超过二十岁,不像是个出来卖的。但一般的少年人又很少把头发染成这样浅的金色,像刚收割完堆在一起的麦子一样杂乱,这类人在当今社会上会被称为杀马特。
但还是挺适合他的……程广荣默默想。
程广荣有个坏毛病,只要一陷入自己的思想,如若没有外界的干扰,便很难从中自拔,又因为虽然是他自己提出要来一睹男ji风采,却又实在苦于没有经验,现下的光景与他预期差别太大——程广荣还以为自己一进去就会有浓妆艳抹的小sao货簇拥上来直接把他往床上带呢。
他这厢默不作声盯着李时雨沉思良久,李时雨脸上的笑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但他本着即使是色情从业者也应当拥有良好职业素养的坚韧Jing神,把眼睛弯了一弯,又加深了这个笑容,继续装纯:“你怎么不过来呀。”
问完自己心里也有点犯嘀咕,现在是北京时间中午十二点五十七分,正是午休的好时候,屋里屋外都沉闷的一片死寂,只有一只勤勤恳恳的知了不知疲倦地求偶。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清晰的听到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想着出来看看情况。对方西装革履,更显得身量挺拔身材板正,逆着光不大看得清楚长相,却也能勉强辨认出个五官端正来。这会儿他看见自己就止步不前,更加重了李时雨的怀疑。可是正经人怎么会大中午跑到这儿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错的地方。
不会是来扫黄的吧……李时雨打了个冷颤。
走廊又回荡起嗒嗒声,程广荣动了。他径直走向李时雨,抓住他的手腕,微微垂着头,说:“我是来嫖娼的。”
李时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吓死爹了,还以为他说的是,我是来抓你的.
锵锵锵锵~既然不是条子且来意明确,虽然这个先生有点奇怪,但接下来是他美梦成真的时刻。
李时雨眼珠一转,甜甜蜜蜜地扑到这位嫖客先生的怀里,搂着腰扭着屁股往房间里面走,边走边交换基本信息:
“我叫李时雨,叫我时雨就好啦。先生你贵姓呀?”
“姓程。”
“哦哦,是程先生啊。”说着停了脚步,到地方了。
李时雨抬起头对上了程广荣的眼,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样子。
您有什么爱好和特殊需求吗?可以根据您的喜好挑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其实这会儿根本没得选。大晌午太阳升得这么高,把人骨头都晒酥了,别说是做爱,只消撸一把都能惹出一身汗,除了这位愣头愣脑的程先生根本没人愿意干。那群小鸭子们一听说没活儿,都不知去哪儿四处野去了,唯有李时雨自告奋勇留下来看门,以蹭蹭免费空调。
既然有活儿上门,那就不干白不干。李时雨自信自己长相技术都不错,给自己立的人设也讨喜,方才还那么使尽浑身解数卖乖,这单估计能成。
程广荣垂头看李时雨不知在盘算什么,两眼都带着光,于是略略一颔首:“就你吧。”
李时雨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沉浸在对自己业务能力的骄傲中,伸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