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夜晚,一簇簇流星从天空中坠落,像焰火燃烧又像串串珠链纷落。
古老的传说里讲,那是夜神滚烫的泪水,见到的子民都能受其庇佑。“夜神的泪水落在人的眼中,人的眼睛就会变得明亮敏锐;人们喜悦的泪水落在土地里,土地明年就会长出丰盛的收成;人们喜悦的泪水被风带走,伤痛和病苦明年就不会再侵袭。”
放眼望去,整个岛屿上几乎所有楼阁的窗都敞开着,露出无数虔诚的脸孔,岛上的空地处也有许多人跪拜着。到处传来祷声。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女人还是男人,此刻都在向夜神祈愿,希望夜神能够怜悯渺小的自己,给自己和自己珍视的人施下恩慈。
在一处最为华丽的房屋或者可以说是宫殿的顶楼上,窗户却紧闭着,那是神教教主大人的栖息之所。
教主大人已经昏迷七天七夜了,且全身发冷,畏寒无比。如今屋中门窗关紧,生了好几个暖龙,常人走进来身着纱衣也会汗shi夹背,而教主还裹着厚重的棉被。
“大长老。”侍童向来人行礼。
玉草灰微微颔首,问道:“教主今日如何?”
“教主跟昨天一样,无甚异常,巫医也说无碍,只是仍旧沉睡未醒。”
“你下去吧,晚间的药我来。”
“是,玉长老。”
最近七日,玉长老白天处理教中众多事务,忙完一天还要过来照料教主,好几天都亲自给教主喂药喂食。
侍童退出寝所,将门轻轻关上。玉草灰脱下外衣,走向那玉床,将床帘撩开系起。
床上躺着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鼻息绵长,薄唇轻抿,正安静地沉睡着。如墨的长发披散,露着百合花一样洁白的脸。夜神如果在凡间有子嗣,那应当就是这副模样吧。即使是此刻紧闭着双眼,这人的脸上还是有光华放出,令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在他的脸上流连。
“我的贱命怎能比得上教主呢?” 玉草灰看着床上的人,又一次止不住地想。“当时我纵然死去又如何,我本就应当保护教主的,死去也是我的荣耀。教主是为了救我才中毒。我却没有办法救教主。”
玉草灰将床上的人轻轻扶起,用柔软的背垫放在他背后枕着。然后坐在床沿,端起药,将一勺苦药送进自己嘴里。
教主失去意识,药食常常会从嘴角流出,喂不进去,所以喂药食的人只能以口渡之。
用嘴喂完一碗药,玉草灰的嘴中苦涩难当。床上的人在睡眠中也微微蹙着眉头。玉草灰用清水漱口,直到口中不再有苦味,又给教主喂了少许清水,将教主的眉心轻轻揉开。又如此将一碗汤羹喂完,这才将教主轻轻扶下躺好。
今夜的苍穹被流星装饰得华丽而神圣。苍穹之下的子民向着夜空祈求心之所愿。在流星之夜,只要心中的愿望足够虔诚、足够强烈,夜神就会施以恩悯,让人的愿望成真。
玉草灰也向夜空再次祷求着。
“夜神啊,请您让教主熬过这一关,就算让我赴死我也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