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御花园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木泽言带着栖凤殿的下人们采集露水,太后娘娘泡茶爱用露水,平时他倒不会对这种事情上心,可如今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在康宁宫,也不得不尽尽孝心。
一早上收获不少,集满了三个琉璃瓶。赶着就给太后送过去了,太后本是先帝的低阶妃嫔,本是唯唯诺诺的性子,如今做了太后这脾气倒是日渐的大了。
太后看了看那露水,直夸他有心。木泽言自然是高兴,又奉承了太后几句,把人哄得笑逐颜开。说着说着太后就有些乏了,眼下有些乌青想必是昨天没休息好。
木泽言关切的问:“太后昨日没睡好?”
太后身边的芳姑姑说:“昨个夜里,就听见一阵的人马慌乱声,把太后惊醒了。”
木泽言的栖凤殿离康宁宫不远,自然也听见了,昨个夜里的事儿如今满宫里谁还不知道,都说冉钰涵是皇上的心尖子,木泽言说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昨个夜里皇上夜里召了銮驾,带着帝君殿下回了朝阳殿。”
太后听完倒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
“不过今日是帝君册封后的第一天,竟也没来拜见太后娘娘倒也是稀奇。”木泽言轻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其实包藏祸心,在这后宫挑拨人心这种事,可不是寻常不过了。
朝阳殿的龙床上,冉钰涵还睡得天昏地暗,皇上又早早下令不许人吵他,门口的淑画早就着急了,今天早就该去拜见太后了,她只能不停地在门口走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冉钰涵才悠悠转醒,他刚一醒过来,淑画就带着人进来了,尽管梳洗打扮都是最省时的,也还是用了半个时辰。等他赶到康宁宫,时辰已经不早了。
冉钰涵进去的时候,木泽言也在,他按照规矩给太后行礼问安,跪了许久太后也没让他起身,他昨夜和皇上胡闹了一整夜本就疲惫,现在整个人跪的摇摇晃晃的。
木泽言见状说道:“太后还是快快让帝君起来吧,帝君身子弱再跪下去,皇上可是不依了。”
太后抬手示意冉钰涵起身,看了看他,说道:“如今帝君已经册立,后宫诸事本该由你管着,可我看你这身子还未大好,不如就叫木贵君继续管着吧,也替你省省心。”
“太后说的是。”太后已经对他不满了,冉钰涵不敢说其他只能答应,只怕这下木泽言又得意了。
午后,冉钰涵把玉清传到逸仙殿,自他脱困之后,还没有好好向玉清道谢。他本想赏赐一些奇珍异宝,可玉清却都拒绝了。
玉清本就不是为了那些俗物来的,这深宫之中有多少不能说的糟心事,不都得自己扛着,若是能有一两个知心人互相分担,这日子还好过些。如今两人也算是交了心,彼此也没了顾忌。
玉清细细的和冉钰涵说了他的谋划,还说林侧君没少帮他,也正因如此,冉钰涵对林若寒倒是生了几分好感。
两人谈笑之际,淑画送进来两盏茶,是闽南特制的春茶价值千金,宫里也没几份,玉清接过来浅尝一口,叹道:“果真和普通的茶不同,香气清淡却历久回甘,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最看重您了。”
冉钰涵笑了笑,“以前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但求他对我用心就好,在这宫里安稳度日不受欺辱罢了。”他的心早就伤痕累累了,一颗心也就只剩一半儿还跳着了。